这下连坐在主座上的三位名楼老板都禁不住微微变了脸色。要知道,鹅蛋质粗而味腥,素来极少入菜。这“玉树琼花”和“长河落日”相传是清代扬州八怪之首郑板桥所创。其时郑板桥处世清贫,一日朋友拜会,家中除了一只鹅蛋外,别无它物。郑板桥无奈之下,灵机一动,将蛋白和蛋huáng分开,配以少量新摘的野菜,做出了这两道菜肴。虽然简陋了些,但境意优雅,朋友大加赞赏。郑板桥自己也颇为得意,便把这件事写入了文记中。这两道菜并未流传于菜谱,所以厨界知道的人并不多,现在却被一个rǔ臭未gān的小孩信口拈来,自然令人侧目。
更奇的是,听这小孩所言,这只鹅蛋的蛋壳也可入菜,一蛋三吃,竟比当年的郑板桥更胜了一筹。这种做法,便是博学多识的马云也没有听说过,他捋了捋长须,绕有兴趣地问道:“小朋友,你倒说说看,这‘银碗莼菜羹’该怎么做啊?”
“也没有难的。”lànglàng晃着大脑袋,大大方方地说道,“将那鹅蛋的上端去除,倒出蛋液,然后将蛋壳边缘磨光,这样就做成了一个小小的‘蛋壳碗’。然后将莼菜和配料放入碗中,加入少许汤液,隔水蒸熟,蛋壳中的微量元素和特殊清香就溶入了汤羹,你如果没有吃过,下次我让爷爷做一个给你尝尝吧。”
“是吗?好,好!”马云哈哈大笑了两声,然后看着这个机灵可爱的小家伙,亲切地问道:“你爷爷是谁呀?”
不光是马云,现在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在想着同样的问题。这小孩谈吐不俗,尤其是刚才谈到“银碗莼菜羹”的做法,构思巧妙,令人赞叹,料想必定是出身不凡的名厨后代。甚至已有不少人在暗自猜测,他说的“爷爷”,是否就是三十年前一去无踪的“一刀鲜”呢?
lànglàng对马云的提问却不正面回答,只是顽皮地一笑,说:“我爷爷一会要来,你见到他,不就知道了嘛?”
“嗯,那样最好。”徐叔此时点了点头,对沈飞说:“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,你先把这个小朋友带到台下玩一会吧。”
lànglàng冲沈飞挤了个鬼脸:“你老欺负我,我才不要你带呢。”说完自顾自地跑下擂台,扑到徐丽婕身边,歪着脑袋撒娇道:“阿姨,你陪我一块玩吧。”
徐丽婕摸摸他的头:“好啊,不过待会比赛的时候,你可得乖乖的,不许捣乱。”
沈飞此时也跟了过来,在徐丽婕身边坐下,叹了口气:“唉,你想让他乖乖的,除非能把他的两只脚捆起来。”说完这话,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,把嘴凑到lànglàng耳朵边,压低声音说道:“你知道刚才那只大白鹅为什么玩命的追你吗?”
lànglàng看到沈飞神秘的样子,禁不住好奇心大起,睁大眼睛反问:“为什么呀?”
沈飞一本正经地回答:“因为你刚才拿的那只鹅蛋,马上就快孵出小鹅了。”
“真的吗?”lànglàng把鹅蛋从怀里拿出来,惋惜地说,“早知道我就不拿它了,看老鹅孵出小鹅多好玩啊。”
沈飞叹了口气,看起来比lànglàng还要遗憾:“我本来有一个更好玩的计划,可惜被你破坏了。”
“什么好玩的计划啊?快告诉我。”lànglàng迫不及待地追问。
“根据我的计算和观察,今天应该是这只鹅蛋孵化期的最后一天。我本来准备趁母鹅不注意,悄悄地把鹅蛋偷走,然后自己孵最后的一两个小时,这样小鹅出世以后,就会把我当成它的妈妈,整天跟着我跑,你说好玩不好玩?”沈飞一边说,一边用眼睛不时地瞟一瞟那只鹅蛋,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。
“真的假的?”lànglàng将信将疑地看着手中的鹅蛋,“人怎么孵蛋呀?”
“只要盘腿坐在地上,把蛋压在屁股和腿下面就可以了。”沈飞比划了两下,又说,“你想,刚出生的小鹅怎么会知道它妈妈长什么样子呢?当然是第一眼看见谁就把谁当成它的妈妈了。你要是不相信,让我孵给你看。”
“不行不行。”lànglàng立刻地叫了起来,“我自己来孵,我要做小鹅的妈妈。”
“你不会孵,还是我来吧。”沈飞说着,伸出手,做势要去夺那只鹅蛋。
“我会的!”lànglàng大急,连忙找了张椅子,在上面盘腿坐好,然后把鹅蛋塞到屁股下面,得意地说道,“不就是这样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