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官兵要是敢来,就跟他们拼了!”张铁木咬着牙,狠狠的说道,李小幺白了他一眼:“拼什么拼?人家有刀有枪,人多势众,咱们gān嘛要拼这个命?你又不是九尾狐,能有九条命,就这一条命,拼了可就没了,咱们不拼,他们来了咱们就跑,他们走了咱们再回来,拼命的事咱们不gān!”
张铁木怔怔的眨着眼睛看着李小幺,被她说的说不出话来,离张铁木最近的王木墩笑出声来:“五爷说的在理儿,俺就喜欢五爷说的这些理儿,句句在理儿!”
众人哄笑起来,dòng里的气氛一下子从紧绷中放松下来,张大姐上前几步,重重的拍着张铁木的头训斥道:“你就是个楞头傻!你听听五爷这话,这是明白人的明白话,拼,拼啥?!”
魏水生慢慢喝着茶,满脸无奈的转头看着李宗梁。
众人又在山dòng里呆了小半个时辰,姜顺才奔回来,喘着气禀报道:“五爷,大爷,几位爷,走了,都走光了,我又看了一刻多钟,都过去了,都走了。”
李宗梁站起来,长长的松了口气,点了张狗子和孙七弟过来jiāo待道:“你们两个,一个去鹰嘴石,一个去山顶看着北边和笔架东山,有什么动静赶紧回来禀报,一个时辰后我让人去替换你俩。”
张狗子和孙七弟答应了,提着棍子奔了出去,李宗贵和姜顺才跟在后面出了dòng,四下仔细查看了一遍,才叫了众人回到院子里,张大姐赶紧进了厨房,忙着生火做饭去了。
万分警惕中过了白天,夜里,李宗梁排了岗,又和魏水生几个依着旧规矩,轮流守夜,却是一夜安宁。
第二天天刚亮,李小幺就起了chuáng,和李宗梁几个商量了,叫了张狗子过来,和李宗贵一起下山往郑城奔去,不从南门进,却是绕到北门,远望着北门外的军营一片安宁,才从北门进了城,张狗子守着镖局,李宗贵守着柳叶儿茶坊,守到晚上也没见人,就先寻了间脚店歇下了。
第三十五章劫后东山
第二天天刚亮,两人又去守着,午末刚过,镖师从镖局出来,又去了柳叶儿茶坊,没多大会儿,进来个小校模样的官兵,冲着镖师长揖见了礼禀报道:“大爷,我们军爷随将军去前边巡查去了,今天早上刚领的令,即时就要启程,让小的过来禀报一声,大爷若有事,就先回家,下次再说话。”
镖师失望的拧起眉头问道:“你们爷走的时候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说了,两天就回来。”小校笑着答道,镖师舒了口气:“那好,你回去说一声,我还是等你们爷回来,说说话再回去,让他回来就进城找我。”
小校答应了,长揖告辞出来,径直回去了,镖师也站起来结了帐,回去镖局了,李宗贵和姜顺才跟着结了帐,径直出了茶坊,往南门出城回去笔架西山了。
笔架东山一直安静异常,看不到任何动静,李宗梁和魏水生仔细商量了,决定再去趟笔架东山,看看qíng形,李小幺跟在后头,一定要跟着过去看看,魏水生拉过李宗梁低声商量了几句,李宗梁答应了,三人换了衣服,李小幺又披了件棉斗篷,沿着山路,往笔架东山去了。
弯弯曲曲的山路走的李小幺脚软,直走了一个多时辰,三人绕过一处瀑布,转到了一处两人多高的石墙前,石墙借着山势,用大青条石垒成,墙上错落着开了四五个小小的四方dòng,青石上一片片火烧后的黑焦,正中的大门,被烧得只剩了几段焦炭一般的门框,展示着前几天发生在这里的剿杀,是何等彻底和bào烈。
李宗梁站在只剩下门dòng的石墙前,扬声报了名,等了半晌,却没听到半点回音,李宗梁和魏水生对视了一眼,提着枪,凝神警戒着,将紧紧握着把匕首的李小幺护在中间,三个人一起小心翼翼的进了大门。
大门内一片寂静荒凉,左右各两间耳屋已经烧的只剩下黑焦的青条石墙,没有尸首,也没有散落的杂物,地上也没有血迹,这两天一直下雨,除了那些无法冲刷gān净的焦黑,旁的,早就冲刷得gāngān净净了,李宗梁站在院子里转身四顾,感慨不已,前几天来的时候,这里是何等的兴旺热闹,如今竟然这般静寂荒凉,仿佛转眼间,就过了几百年。
三人走过第一重院子,站了同样烧得只余下围墙的内院门前,李宗梁照例报了名,这回,依旧没有回音,三个人也不多等,径直穿过内院大门,往里走了几十步,前面突然冲过来一个吊着一只胳膊,头上歪斜的包着块白布的中年壮汉,右手握着刀,面容狰狞,可显露出来的不是凶悍,那股子悲壮让人心生凄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