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啊,你怎么这么傻,侠之胸怀,不当用在这种事qíng上啊!
谢夫人咬牙先去暗中替儿子掠阵,待他平安无事,立刻调头,追赶真正装着杜小曼的马车。
侠者,当要兼济天下,但这种事,出力动手,就必定要摘到果!
吃不吃是另一回事,先得到手!必须到手!
车飙得杜小曼已快坐不住了,奔过一个大拐弯,几名车夫的其中之一忽然返身扑进了车厢。
马车速度稍缓,秦羽言急促道:“就是这里,杜姑娘,快走。”
杜小曼一怔,被那车夫一把扯离座椅,扯向车门处。
杜小曼险些一头撞到门框,只听秦羽言的声音在耳边道:“保重。”背后被猛一推,随那车夫一道扎下了马车,滚出道路。
天旋地转,金星闪耀,杜小曼感觉自己的魂魄要从唐晋媗的躯壳中飞出去了,待双耳嗡的一声,灵魂终于还是归回身体内。渐消的嗡嗡声中,眼前渐渐清晰,杜小曼本能地大口喘着气,视线中一团灰褐在不远处的糙丛中动了动,顶着糙碎叶片向她爬近了些。
“掌柜的,还好么?”
哦,多么熟悉的声音。
杜小曼甩甩脸上的乱发,看着那张憨厚、淳朴、黝黑、陌生的脸。
影帝,我好想把太阳发给你当奖杯。
杜小曼很不好。
天地一直在旋转,小星星持续闪烁。她就像一堆烂木头,现在谁随便拉一下她的胳膊腿,她整个人就能稀里哗啦地散掉。
她一下巴磕进糙里。
“好想按个退出键,GAMEOVER算了……”
“嗯?”秦兰璪悉悉率率地又向她爬近了些。
杜小曼撑起眼皮看看他,再又垂下:“我在念咒语,召唤飞碟带我回母星,不想在这里耍了。”
秦兰璪眨眨眼。
听不懂吧?不会给你翻译的!让你体会一下云山雾罩的感觉!
秦兰璪探出前爪,在糙上蹭了蹭,碰碰她额头。
杜小曼粗声说:“只有发烧才会额头发热。脑震dàng不会。”
秦兰璪缩回了爪,再朝她挪近些,在发际线处抠了抠,把面具揭开些许,露出一块额头,抵上杜小曼的脑门。
“喂,我真没发烧!”杜小曼一抖,yù往后撤,面具的背胶黏住了她的鼻梁。杜小曼想扯开,秦兰璪忙按住脸:“嗳嗳,轻点,小心,小心……啊!”
面具终于离开了杜小曼的鼻子,但是也和秦兰璪左脸的眼窝至颧骨处分开了,带着两块应是改变脸型填充物的东西悬空晃dàng着。
“喂喂,歪了,歪了!……呀,眼角那里皱了!注意头发,头发!……”
杜小曼忍不住出声提醒。
“你都不随身带个镜子么?”
问出这句话,她不禁脑补璪璪摸出一面小花镜,翘起兰花指轻理鬓发的qíng形……
呃,略猎奇。
秦兰璪索xing一把将面具扯下:“吾堂堂男子,怎能如妇人一般随身佩镜?”
杜小曼撇嘴:“别歧视女xing哈。”
秦兰璪一把捂住她的嘴,四处张望了一下:“此地不宜久留,能了动否?”挪身将后背朝向杜小曼,沉声道,“上来。”
杜小曼咬咬牙撑起身,实事求是地说:“不了,我觉得你背着我跑不动。”
人的潜力真心无限,其实唐晋媗有一副好身板,关节咔嚓咔嚓响了那么两下,居然,也就,站起来了。
乍一站起,还是晃了一下,秦兰璪一把搀住她:“你啊……”
我怎么了?铁骨铮铮一条好汉!
杜小曼试着动了动脚踝:“我的腿没事。能走能跑。”
秦兰璪再无奈地看看她,抓住她手臂:“若走不动了,莫勉qiáng,一定要说。”带她闪向树林深处。
夕阳由耀眼的金渐渐变成温和的红,越来越浅。
长糙绊足,根本看不到路,前方的树林和刚才经过的树林瞧不出有什么不同。
秦兰璪牵着杜小曼,或拐弯,或向前。
杜小曼不禁想问,你真的认识路吗?
但是她改说了另一句话:“谢谢你啊,做了……这些。”
秦兰璪立刻瞥了她一眼,眼神特别深邃:“我定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。”
“我好感动。”杜小曼这样说着,却在心里对自己叹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