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步步退向崖边吊桥的方位。
阵中一些官员,在看到杜小曼的脸时,都呆住了。
宣政殿劝谏,他们都在场,这张脸出现的时间虽短,却给他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。
德安王之女,宸妃唐氏,怎么会在这里?她不是应该在宫中自尽了么?
她和裕王之间,好像……
那此刻的裕王和她……
两人双唇似都微动,难道在谈天?
秦兰璪冷声道:“你为什么要喝那瓶毒?”
杜小曼理所当然地说:“因为只有那瓶药看起来有活路啊。难道不是你和宁景徽一起安排的?”
秦兰璪语气缓了些许:“不是。你就不曾想过,若那瓶真的是毒……”
“喂,保持姿势。”杜小曼又将剑横了横,“这么多观众,别穿帮了。”
裕王和这有着唐宸妃面孔的女子,好像是在聊着。
几名官员不由又暗暗侧目,宁景徽已和李孝知两人策马而出,到了阵前。
李孝知高声道:“天罗地网,已无处可逃,若肯悔悟,或可放你一条生路。”
杜小曼再把剑身一抬:“若你们想知道,是你们的箭和暗器快,还是老娘我手快,不妨来试试!”
宁景徽望着她:“杜姑娘,休做傻事。”
杜小曼呵呵冷笑。
李孝知再苦口婆心劝告:“两败俱伤,与你也无任何好处,放开王爷,本阁绝对会兑现承诺!”
杜小曼脚步停住:“那说了给我的人呢?找好了么?”
李孝知一噎,已默默退到后方的哨探们又捂住了领口,一些兵卒的小心肝微微一颤,又有几簇暗戳戳的目光,瞄向了淡然如白开水的宁景徽。
秦兰璪沉声道:“莫被拖延,说不定已有兵卒绕往对岸了。”
杜小曼道:“唔,不急。我告诉你,那瓶是毒药,我也不怕。因为我真的不是一般人。我曾和你说过,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,这些都是真话。我和神仙打了个赌,才会到这里来。我的天雷掌其实也是神仙送我的法宝。我完全可以另外跑路,要不是因为谢况弈,我都不会站在这里。”
秦兰璪轻声道:“谢况弈必已走远。他醒来,若不知道你的消息,定会心急。他的心里,应已把你看成最重。”
杜小曼道:“嗯。那什么,你以后也多保重啊,我刚才讲的那些话不是气你,是真心的。身体是革命的本钱。做人呢,开心最重要。”
颈边与腰间一松,秦兰璪猛转过身,杜小曼已反身跳下了悬崖。
桥是坏的。
连接对岸的那端斜垂下万丈深渊,只有残余一点点勉qiáng挂在石柱上。
一只栖息的飞鸟,都有可能让它彻底坠落。
没想到有这招等着!还以为能混过这关了!
杜小曼发现这个残酷的真相时,内心咆哮了一万亿遍。
她怕回来的真实目的被读取,一直qiáng迫自己不要想。但是,现实证明,作弊是没有用的。
其实,她选择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的最主要原因,是谢况弈。
一直帮她的谢况弈,在那样的时候,还想着救她的谢况弈。
她喝的那瓶不是毒,宁景徽放她一条生路,必是因为大鱼没落网,鱼饵不能丢。
按照宁景徽的行事方式,如果她真的死了,宁大人肯定能再捣鼓出一个唐晋媗,把想逮的,想抓的,一网打尽。
就算谢家早已被盯上观察,她的出逃,也是把谢况弈拖进这个泥潭的最关键最直接原因。
回来可能没有多大用处,但是她做不到去投个超级好胎或者选择修仙,而不闻不问任谢况弈因她堕入圈套。
但她不可能和谢况弈在一起。
所以她回来,就绝对必输。
对不起,玄女娘娘。真的是觉得,有些事,比赌局的输赢对我来说更重要。
当然啦,其实内心,有过那么一小星星侥幸的念头。
看到那个悬崖那个桥的时候,杜小曼知道自己赖不掉了。
瞒天过海这种事,是不可能的。
到结局了,她输了。
杜小曼忽然想到了回来的时候,玄女娘娘那句意味深长的话。
往下蹦的时候,杜小曼又念头一动,要不要再赌一把主角跳崖不死定律?
算了,别耍赖了。
风在耳边呼啸,她大喊一声:“我愿赌服输,这么做只是怕疼哈!”迅速在掌心中画下那个符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