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小曼嗯了一声。
璪璪的那堆妹子,说她完全大度地当没有那些事,不介意,是假话。
不过,璪璪这个认真jiāo待的态度还是蛮让她受用的。
秦兰璪接着道:“那时在我身边的人,各有各的目的,即便真心待我,大约也是因为我是裕王。宁景徽与我相商国事,亦是因为他无别人可选择。若我一无所有,什么也不是,还会剩下谁?”
杜小曼回忆当时在慕王府,第一次遇见璪璪时,在门内听他的声音,笑得颇开朗嘛,真听不出正身患牛角尖忧郁症。
“我一时觉得活着无趣,便扔下一切到了江南,装作一文不名,混迹于市井,即便我还有一张好皮相,亦无人待见,人人厌憎。”
杜小曼无语,那是因为你吃霸王餐好吗?
用脸刷卡只是一种说法,现实里哪有这么多冤大头啊。
秦兰璪望着她露出笑容:“然后就遇上你了。你知道你当时有多危险么。一个显然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,带着个小丫鬟就敢女扮男装招摇过市。还敢露富大手笔开酒楼,简直是等人去劫。”
“所以你就来我店里吃霸王餐了?”杜小曼挑眉。
秦兰璪一点都不羞愧地道:“我本是一时好奇。没想到你竟然把我留下了,且也不是贪图我的美色。”
“谁贪图你的美色。”一直不忘自chuī自擂倒真是你的本色!
秦兰璪一脸沉醉:“世上竟有不图财也不贪我色的女子,甚令我意外,我就留在掌柜的你身边了。真是每天都有惊喜。”
“你也是个令人惊奇的小人儿。”杜小曼僵硬地呵呵一笑,“别告诉我你是惊着惊着就喜欢上我了。”
秦兰璪神色一正:“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。回过神来时,就发现,总是想着你了。”
“听起来很科幻。”
“我后来想想,也是理所当然的罢。”秦兰璪摸了摸下巴,“你虽然bī我签了卖身契,但给我吃住,亦不让我奉献美色,嘴巴凶一点,xing子蛮特别,和我一道逃跑时,还把甜葡萄给我吃,我生病的时候那么照顾我……”
杜小曼皱起眉,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。
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心路历程,不应该是,“啊,这个女孩子好可爱,我喜欢,我要好好保护她”吗?
为什么璪璪是“她给我吃住,对我好好哦,我好喜欢”……
她心qíng复杂地望着璪璪的脸,拍拍他的肩:“明白了,天上都一起去过,那些细枝末节就忽略吧。”
秦兰璪又一笑,亲一亲她的发。
最重要是,与你在一起,便觉得开心,世间一切,充满希望。
杜小曼抬头:“嗯?”
秦兰璪道:“没什么。”又在怀里摸了摸,“对了,一直忘记了,这个,给你。”
杜小曼接过那个小布袋。呃,这个不是当时在树林里,璪大爷偷偷塞到她怀里,又一脸傲娇要回去的东西么。
她扯开袋口,里面是一块玉,两张纸,几个铜板。
秦兰璪拿起那块玉,挂到她颈上:“送你好几次,你都摘下了,这次永远别再还我了。”
杜小曼点点头,摸摸玉上的花纹:“这玉是不是你们每个皇子皇女都有一块?”
秦兰璪颔首:“这是本命玉,玉上兰糙暗合了我的名字。”
在杭州的时候,月芹临死前塞给她的那块,就是假女皇真公主的本命玉吧,玉上有月亮,代表皇女。所以月芹才说,她们知道一个秘密,才被朝廷灭口。
唉,都过去,不想了。
杜小曼再掏出那张纸,嗯?这个,是璪璪的卖身契和二掌柜文书嘛。
她抬头看看璪璪,璪璪眨了眨眼:“当日把这个还你,是想让你心里踏实,明白我不会再纠缠你了。”
杜小曼道:“那你现在为什么给我?”
“你我之间怎还需这个?”秦兰璪娇羞地低头,“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。”
杜小曼嘴角抽搐了一下,把那两张纸重新折起:“那我留着做纪念。”
璪璪依偎着她:“嗯。”
杜小曼手哆嗦了一下,拉紧小布袋的收口绳:“你那时候也太抠了,宁景徽还送我一包银子呢,就算意思一下,也多塞几个铜子儿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