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兰璪从她手中拿回布袋,重新打开,取出两枚钱,平摆在她手心:“仔细看看。”
两枚钱一模一样,正面镌刻着四个清逸的楷字——“永世至宝”。字口深峻。看似寻常的折二钱,但这个色泽……
不是铜,是金?
秦兰璪轻轻将钱翻到背面。
一枚方孔左侧镌着一个“木”字,一枚方孔右侧有一“土”字。
秦兰璪从布袋里再取出两枚钱,换下方才两枚,摆上她手心。
同样大小,正面亦是“永世至宝”四字,但是不是楷书,而是行书,一枚背后方孔上有一“日”字,另一枚方孔下是一横卧的“目”字。
秦兰璪再换了两枚钱。
这一对,“永世至宝”四字是篆书,其一,背后方孔左侧有一“小”字,另一枚,背后方孔下方有一“又”字。
杜小曼定定看着手心中的钱。秦兰璪轻声道:“这几枚钱都是琼灵金所铸,此金乃前代流传,据说是天界遗落之宝。上面的字皆我亲笔所书。楷、行、篆三版,共六枚,至于背字。”
杜小曼道:“我看出来了。”
楷书版背后的“木”和“土”,合起来是杜。
行书版的“日”、“目”加上篆书版的“又”字背书,是曼。
还有篆书的那个“小”。
这么明显,破解起来一点智商要求都没有。
璪璪对此很得意的样子,笑得特别甜腻。
“既然造反夺位,就得bī真一些,我便让人铸了这些钱。你手中这套是祖钱,世上绝无仅有。还有一套小平祖钱,我自己留下了。知道你喜欢大的,给你的是折二。”
杜小曼缓缓抬头注视秦兰璪的笑脸:“这钱,你铸了多少?”
“还有两套寻常金的折二,赐给了宁景徽和李孝知。”璪璪两眼亮晶晶的,“另有金质小平几套,赐给了唐王和几位大将。银质的略多一些,做赏赐给了军士,还有……”
“你到底铸了多少!”
打算把“永世至宝杜小曼”撒遍天下吗?
心里是……是有暖暖的,说不出的甜啦……
但,还是觉得蛮羞耻!
“只试铸些许,没多少。”秦兰璪神色一正,“但我本打算,若真做了皇帝,就把年号改成永世。将此钱通行天下。我知道,你最喜欢钱。在这世上,不论身处何方,都必须用钱。我要你天天都摸得到,看得到。”
杜小曼愕然:“你,你不是把卖身契还给我,让我忘了你好好过吗?”
妈呀,幸亏是选了璪璪,要是他说的这种qíng况成真……
简直不能想象!
秦兰璪双眼微眯:“我把卖身契和二掌柜的契约还给你,是告诉你我不会再纠缠你。但,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,让你永远都记得我。”
杜小曼无语凝噎,半晌才结结巴巴道:“那……那你为什么后来又把这袋子要回去?”
秦兰璪双瞳转为幽深,语气平淡:“你打晕谢况弈,以为别人看不出你的打算?你那么喜欢他,我又何必执念。”
杜小曼磕巴了一下:“你……是不是还考虑到万一我一个不谨慎,在挟持的过程中把你给咔嚓了,也不会因为看到这些东西,增加愧疚?”
秦兰璪眼中光芒闪动,突然俯身,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。
杜小曼惊呼一声,璪璪咬的并不重,立刻就松开牙,将她紧紧搂住。
“而今,这些更加都用不上了。”
杜小曼缓缓抬起手,尚未抱住他的背,秦兰璪又松开了她,把所有钱都塞回布袋,扎好口,一脸哈皮地往她怀中一塞。
“但是这些钱得收好。存世本就不多,这一套的价值就不用提了。再多过几年,其价更不可估量。”
“这,怎么也算纪念品吧。”杜小曼握紧了布袋,璪璪一副打算挑个好时机出手捞一票的架势是怎么回事?
秦兰璪低头亲亲她的脸。
“都是身外之物,要回布袋那时我就想通了,金玉纸铁,换来变去,物件不过是物件。满天下都是又如何。你我在一起,有没有这些东西,无所谓。你我不在一起,有没有这些东西,更无所谓。不过,你觉得留着好,就留着,给我们的儿孙也不错。到时候和他们说,想卖就卖,想留就留,不要因为是祖传的东西就太执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