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累的快不行的时候,我才浮出水面,趴在岸边喘气。汗水混着池水从我脸上流下来,那种就像被抽走灵魂的空虚感朝我袭来……
我似乎听到有人在低低地诉说,是那种低沉磁性的声音。
我的修好美……
修,怎么还不醒呢……
修,你是我的,现在是,以后是,死了也是……
修,我爱你,永生永世。
那声音宛如魔音一般在我耳边回响,一遍又一遍。
我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趴着的姿势何其熟悉。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后面抱住我的腰,淡淡的龙涎香飘进我的鼻子里……
我蓦地转过身去,除了水面折射出的月光,什么都没有。刚才那些感觉以及声音仿佛从未出现过,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。
可是水面突然起了变化,变得黏稠不堪。我张着嘴讶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,水面又开始流动起来,却倒映出另一个世界。我看到在血雨腥风的树林里,那个人持剑向前,斩去所有的阻碍;我看到在盛况空前的封后大典上,他执着一支竹箫登上高台祭天;我看到在夕颜殿宽大的龙床上躺着一个蜜色肤质的男子,他夜夜与他相伴。
我如遭雷击,水中的幻影都仿佛一幕幕发生在我的眼前。他的手抚上我脸颊的触感,他的吻落在我唇上酥麻,甚至他贯、穿我身体的快、感都像是正真实地遭遇在我身上……
手朝下伸去,握住我为他绽放的美好,随着幻影里那人一上一下地起伏……
肆无忌惮地叫着,释放所有的激情,身体因为触电般的快、感而蜷缩成一团……
在最后一刻,我仰起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,眼泪和浊、液一起释放……
月光照在锁情凸出的环线上,折射出异样的光彩。晕眩感朝我袭来,仿佛这一次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……
千年后,我借月光将思念开启。
最悲剧的穿越
当月光落到我的左手无名指上,锁情的两圈环线重叠到一起,折射出异样的光彩。两行清泪落入水中,池水变得黏稠不堪。静滞不动的水面像一个巨大的沼泽一样没有承载力,身体不断下陷,而我却无力挣扎,那些零碎的画面像潮水一般向我卷来……
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,有一个男子骑黑马飞驰,北风撩起他披散的长发,舞动的发丝如泼墨般勾勒出彻骨的相思,他为那个男子浴血而来。
在断壁残垣的城楼上,有一个如天神般高贵的男人抱住那个坠落的身体。如果痛到极处是大哭、嘶吼、疯狂。但他却在浅笑,用世上最温柔动听的声音对那个男子说:“修,我来了。”
最痛不是在失去那刻,而是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等待里。斗转星移,他又捱过一天没有他的日子,这就像是没有休止的折磨一样,可是如果不等,自己又有什么力气活下去。
我坐在这块石头上已经有将近一小时了,虽然这种事我并不是没有经验,但在最初的时候总是有些缓不过来。
穿越的方式有很多种,但像我这样身着泳裤穿到两军对垒的战场上就实在有点悲剧了,不过幸好是大战后的战场。当你一睁开眼就看到大片大片的尸体,即使不是第一次经历战争,也让我惊惧了好久。但是当你看久了以后,也就不那么怵目惊心了。
我不用担心自己是穿到了其它什么地方,因为战场上那些死去的人分明就是宸国和天狼国的士兵。两国正在交战吗?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,全然是一片陌生。
居然就这样回来了,我有些张皇无措起来,昏睡前的那些画面还盘桓在我的脑海里。即墨辰,光是念着这个名字,我都会痛彻心扉。
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条黑色的三角泳裤,没错,我就这样半裸着坐在石头上将近一小时了。一是因为天真的很热,在我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里就没有遇到过这么热的天;二是我不知道该去扒谁的衣服穿在身上。这场战争谁胜谁负,我不知道。如果站错了队,被打扫战场的非同类看到,那我不就死定了吗?
远方传来号角和车骑的声音,我立刻从石头上跳下来,躲进旁边的草丛里。透过草缝,我看到那面黄色镶蓝边的旌旗上赫然写着一个“宸”字。
我瞟了一眼不远处斜靠在战车上死去的宸国士兵。请原谅我对你尸体不敬吧,主会保佑你上天堂的。我在心中默念,然后迅速扒掉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。
我很人道地给他留了一条裤衩在身上,然后将他的身体藏在旁边的草丛里。那支军队渐渐靠近,他们一边将战友的尸体搬上战车,一边搜寻活着的人。我从地上捡起一把剑,犹疑了一下,最后还是在手臂上割了一个口子。鲜血流出来,顿时疼得我龇牙咧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