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直在想,那天夜里对于我的冒犯他应该是直到的吧,像即墨辰这样的高手,即便是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是会被发现的吧,更何况是我的放肆的触碰呢。他或许察觉到什么了吧,只是不敢确认罢了。可是那锁情便是确信的证据了吧,或许他现在正在发疯般的到处找我,或许我不该再这样相互折磨。可是我那强烈的嫉妒心啊,就像怎么也泯灭不掉的火焰让我裹足不前。
我喜欢在索亚小城里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,尤其是在大雨过后,周围的一切如此的焕然一新,连空气仿佛都被清洗过一遍一样。在这里远离喧嚣,能让我这颗烦躁不安的心得到洗礼。
或许是小时候那个人留给我的阴影,每转过一个街角,我总是会不自觉的望一眼角落里,当然,无数次那个角落什么都没有,或者堆放着人家不需要的废弃物。
这一次,我也只是很随意的瞟了一眼,那里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我注意的,除了一堆别人不要的旧衣服。我明明都离开了,却又折返回来,这就像是逃不掉的宿命一样。在那个角落蜷缩着一个人,身上的浅蓝色袍子已经被鲜血和泥土染得斑斑驳驳。只能从领口和袖口处依稀辨出原来的颜色。
我走了过去,仔细打量着这个人,他的身上有许多伤口,有些都已经干涸,深一些的伤口还有鲜血在往外冒。发丝凌乱遮住了那个人的脸颊,我看不清他的模样,当依稀可以判断应该是一个青年男子。
这就像是一个轮回,一切又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冬天,那个倔强的坐在屋檐下的漂亮孩子,仿佛已经成为我心中永恒的伤。
我将那个人抱起来,那人微微地睁开眼睛看我,眼里有杀气在弥漫,但他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抗,便昏死了过去。我将他带回了赛特大叔的屋子,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,最常见的莫过于受伤的人。
连我这个帝国士兵都可以收留,对于他就更没有什么疑虑了。赛特大叔立刻就去请了上次为我诊治的大夫。我烧了一些热水端了进来,那个人躺在床上,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。我用打湿了的毛巾为他擦拭……
一张俊逸的脸出现在我眼前,斜飞入鬓的眉毛,高挺的鼻梁以及因为受伤而略显苍白的嘴角。他的五官很明朗,是那种能感染人,让人感到快乐的容貌。但是现在因为疼痛或者一些别的什么原因而染上了愁绪。大夫不久便来了,我腾出位置来让他。
当大夫剪开他鲜血染就的衣袍时,我被眼前触目惊心的景象给震住了,不是因为他那些或干涸或流血的新伤,而是如网一般缠绕在他身上的纵横交错的旧伤。
是什么样的过去,让他留下这些丑陋的疤痕?
大夫深锁着眉头,我知道那个人的情况不太好,身上的伤似乎不是最棘手的问题,听大夫的语气他应是患有宿疾,才会导致在受伤的时候身体如此羸弱。
能不能救活便只能听天由命了,这是那个山羊胡子的大夫走之前最后说的一句话。塞特大叔叹了一口气便出去了。
我看着床上那个人,很陌生的一张脸,见惯了生死无常的我生不出一点怜悯之心。但我还是拿着大夫的那包药去了厨房,我只是怕麻烦,他死了还得去挖个坑埋他。
已经好几天了,那个人依然不见苏醒的迹象,像一个死人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,如果不是那点微弱的呼吸,我会以为我旁边躺着的是一具尸体。
因为塞特大叔本就是一个人住,家里面便只有一间床。因为那时候我身上有伤,便让我睡在床上,他自己用一块旧门板在柴屋里搭了一张简易的床睡。可是现在我却要与这个活死人一起分享虽然有点硬但还算舒适的床。
我突然有些后悔那天不该多管闲事。带着些许赌气,每次喂他汤药的时候,我总是拿木勺用力地撬他的嘴,当然不用力也是喂不进去的。偶尔会有汤药从嘴角流出来,我便用袖子在他脸上使劲地蹭,直到那块皮肤被我蹂躏成红色为止。有时心里不畅快了,也会用力踹他两脚,反正他也没什么感觉。
日子就这样无聊地过着。
这是一个奇怪的姿势
已经过去七八天了,那个人依旧不见有什么起色。
大概是不会醒了吧。我一边想一边给他擦拭身体,不自觉地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轻柔了一些。如果他真的死了,倒是可惜了这张俊逸非凡的脸。
赛特大叔走进来,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。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草药,赛特大叔没有钱去买很贵的药,我们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,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