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咱俩都是男人,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。我想要申明一点,我并不是典型的同性恋,至少我没有对除了那个人以外的任何人产生过“性、趣”。想到这里难免有些失落,我是多么可笑地为他“守身如玉”呀。
“砰。”
屋子里发出很大的声响。看吧,我就知道他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啦。
我站起来推开门正准备数落他一番,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。
屋子里除了地上有茶杯的碎片外便没有其它异样。只是那个人的姿势是不是太奇怪了点?我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他,他保持那个姿势也愣愣地看着我,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进来。
等回过神来的时候,他满脸怒容地站起身,抄起旁边没碎的茶杯便朝我砸来。我啪地一下将门关上,才躲过一劫。
心神未定的我握着门把手喘气,回想刚才的画面,我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那个人衣衫半解,但腰部以下及膝盖以上却是□在外面的。因为身体虚弱,他一手撑着桌沿,一手拿着打湿的帕子伸向那个部位。
在宸宫的那段日子让我无比清楚他现在正在干什么。因为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,所以每次给他擦洗的时候我压根没有注意过那个部位。
第一次见到他满身的旧伤时,我就在想到底是怎样的过去才能给他留下这些丑陋的疤痕。这结果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,难道在天狼也有人好男风,还是这种重口味的。
他现在的心情我是很能体会的,那种不堪暴露在人前的痛苦就如同被剥光了衣服游街一样。
我突然有些明白,自己对他过多的纵容竟是来自同病相怜么?
这件事情以后,那个人就变得更加无视我了,他总是面无表情地沉默着,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。喂他食物的时候,他便机械地张张嘴。整日都躺在床上,眼神空洞地注视着某个方向。我很担心这样下去,他会失去说话的能力。
“要不要出去走走,在这里有一个小广场,风景很不错的。”
我企图做些什么来弥补,谁让我把人家伤害了呢。不过对于他是否感兴趣我是一点都不抱希望的。
他抬起眼来看我。对于他这种细微的反应,我已经是欣喜万分了。
“去看看吧,那个广场很漂亮,有很多高大的类似于欧式风情的建筑。”
或许他并不明白什么是欧式风情,但这并不重要。因为他并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。或许他感兴趣的并不是广场上独特的建筑和优美的风景。
因为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,而广场又离得太远。走着去并不实际,而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轮椅这样的不常用的东西,所以我只能背着他去。
他比我高出了一个头,大概和我原来的身高差不多。我以为他会很重,却没想到会这样轻,仿佛那个躯壳里装的不是血肉而是空气一般。
尽管如此,背久了我也会有些受不住,毕竟自己也还是大病初愈。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下来,我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听起来平稳些。背上那个人始终未吭一声。
我突然很想抽自己几个嘴巴,干嘛不挑一个近一点的地方呢,真是自作孽!
大概有半个多时辰的样子,我们才到达了目的地。我放下他,自顾自地弯下腰喘气。
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。
“怎么样?我没说错吧,这里的风景很美。”
我打算“谄媚”一下,趁机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。他却从我身边绕过径直朝广场的中央走去。
呃,这已经是第N次热脸贴到冷屁股了。
他站在广场中央抬头仰望,表情专注而虔诚。在那里有一座雕塑,是一个穿着异族服饰的美丽女子。她的双手在胸前交叉,眼睑轻轻阖着,露出一排卷翘的睫毛,脸上的表情安然而祥和。这应该是一种祈祷的手势。
我曾经来过这里几次,也见过这座雕塑,却从未仔细观察过。那个人笔直地站在那里,仿佛也化生成了一座雕塑。他的眼里有炽热的光和无限的柔情。
而我惊讶地发现,他竟然与那个女子有着出奇相似的一张脸。
差之毫厘
那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,自从他可以自由走动的以后,他便喜欢呆在这里了,这是他新的发呆方式。这样也好,至少这里还可以晒到太阳。
我也曾试图提议再去广场走走,可是他仿佛好像已经失去新鲜感一样,不再有一点兴趣。他从没说过他的名字,我也没打算问。因为即便是问了他怕是也不会回答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