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城下顿住脚步,抬头仰望城楼之上,在那里飘扬的旌旗上赫然写着一个“澹”字。没想到在这个局势不稳的危急时刻,尹文澹还这样张扬跋扈,不顾军心。
我一直不明白,如果他要称帝,只要不理浩歌生死就好了,既然救了人又为什么要独揽大权呢?难道他只是想要有个人在旁边看他如何的耀武扬威?
“我们上去吧。”
我只听到这么淡淡的一句,腰被人握住,身体一轻便处于半空之中了。我听到惊呼声,有来自下面的也有来自上面的。慕罹在城墙壁上一蹬,呈下落趋势的我们又高高向上跃起,直至落到城楼之上。
周围的士兵一阵惊慌,立刻将我们包围在中间。为首的那人刚要上前来抓住我们,却在看清慕罹的脸时顿住了脚步。周围的士兵也看清了他的脸,犹疑着都不敢上前来。
就在他们愣神犹豫之际,慕罹轻轻一笑便抱着我飞身离开,只留下一众望尘莫及的驻守士兵。
他一直抱着我在屋顶上跳跃,我没有挣扎,很顺从地偎在他怀里。我很担心这样长时间的“运动”,他会体力不支,失手将我丢下去。
直至一处很僻静的巷子,他才落地放开我。似乎怕有人跟踪,他很谨慎地左右看了看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
“去哪?”
“在前面我有一处院子,我们可以去那里安身。”
“好。”
在这里我早没了选择的余地。
虽说是前面,可是我们在巷子里穿来穿去走了相近半个多时辰。就在我快要忍不住问他还有多久到的时候,却听到一句:“我们到了。”
入目是一间与周围无异的院门,上面甚至连一个匾额也没有。慕罹上前去扣了扣木门上的圆环,我留心了一下似乎是一种很有规律的敲门声。良久以后,我听到开门的声音,一个和塞特大叔年龄相近的老伯从门缝里探出个头来。
他看到慕罹的时候显然激动了一下,但看到旁边的我时,立刻掩去了脸上激动的神色。
“公子,回来了。”
老伯开了门,将我们让进去。慕罹转身看着我说:“进来吧。”
进门的地方有一堵白色的墙挡住了视线,但绕过那堵墙便会发现这里原来别有洞天。
而我直到踏进这里才发现自己的包袱还落在城外的马车上。
遇险
这座院子有些类似于北京的四合院,正对着进来那座墙的那间大屋子应该是堂屋,在堂屋的左右两边各有几间房子。堂屋前面的廊下摆着一排被人精心伺弄的花草,微风扬起它们姹紫嫣红的裙摆,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花香。在廊下的花草旁还放置着一张精巧的藤椅。院子的左手边是厨房和放杂物的地方,右手边有一口爬满青苔和蕨类植物的老井。
如果院子里那棵槐树再大一些,我差点会以为这里是凤栖而不是渔阳。
慕罹指了指堂屋左边的房间对我说:“那里是你的屋子,去看看吧。”
我轻轻推开房门,果然连这里也如出一辙的相似,简单古朴的木床,朝着院子敞开的窗子,以及那张放在床对面的卧榻。
“喜欢吗?” 他轻轻地问。
我朝他淡淡地笑。
“我没有什么特殊嗜好,所以谈不上喜不喜欢。”
他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失落。我转过头去看窗外,在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院子里的那棵槐树,花期已过,树上只零星地挂着几串发黄枯萎的花束儿。
这个院子里除了开门的老伯,还有一个长相清秀的丫鬟在伺候,当然长相清秀并不能说明她就是一个简单的人。在这里的每一个人,除了我,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,即便是这个瘦小的丫鬟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提起一大桶水,而当年的青岚是要我帮忙才可以做到的。
用过晚饭以后,我畅快地洗了一个澡。奔波了这么久,我早就疲惫不堪了,那些烦心的事等睡醒了再说吧。
刚躺下不久,我便听到敲门的声音。我假装没听见继续睡,当然门是被我从里面给栓上的。敲门声停了下来,我以为他已经走了,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。却在下一秒听到一阵“簌簌”的响声,一个人影便落在我的床前。
呃,关门了,但是没关窗。
“小雅没来得及再收拾一间屋子,今晚我们就挤一个房间睡吧。”
原来那个丫鬟叫小雅,和本质差很远的名字。睁开眼睛,借着月光,我能够看清那个人的大概轮廓。
“你去旁边的卧榻上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