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骑马吗?不会我可以教你。”
即墨辰哑着嗓子问。
虽然对这个提议并不是很感兴趣,但为了转移注意力,我还是用肯定的眼神看着他。即墨辰在马上横抱起我,将我的身体转了个方向。
我轻轻呼出一口气,虽然他那里还是抵着我,但比刚才好很多了。
“拿着缰绳。”
我拿起缰绳握在手中。即墨辰的手覆上我的手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,只觉得他的手很冷。
“它叫王追,是我还未登基时从於陵曜那里得来的,追的性子很烈,从不让陌生人骑它,不过从它现在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接受你了。握紧缰绳,可以用它来改变马前进的方向。”
说着即墨辰握着我的手示范了一下。他又夹了下马肚子说:“这样可以让马的速度加快。”
他放开我的手,示意我自己做一下。
我照着他的话向右拉了下缰绳,王追果然改变方向向右边奔跑了。我有些小小的兴奋,又往左试了试。
即墨辰完全放开我,跳下了马去。刚开始失去依托我还有些害怕,但渐渐地就大起胆子来了。
我用力夹了下马肚子,王追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奔驰而去。我第一次知道骑马原来是这样有趣的一件事,它让你觉得像在飞一样摆脱了世俗的束缚。如果还能够出声,我现在一定会放声尖叫,将心里积压的东西全都宣泄而出。
我大概是得意忘形了,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御马高手,何况这还不是一般的马匹。我太过用力地去踢王追的肚子,它突然加了速,我一时没反应过来,没有抓紧马缰。情急之下抓了一把王追飞胡乱飞舞的黑色鬃毛,这对它无疑是很大的刺激,它发疯般的狂奔起来。它越快我越是不敢放掉它的鬃毛。
即墨辰在后面大喊我的名字说着什么,可是我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……
我的身体已经和王追成一百二十度钝角,肠胃仿佛已经绞作一团,这感觉比和即墨辰做还要受罪。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觉得骑马是一件幸福的事了。
我突然觉得或许就这样放手了也不失为一种解脱。我凄然一笑,松开了握着王追的手,身体像折翼的蝴蝶一样坠落。
我不知道即墨辰是怎么追上疯狂奔驰的王追的,我只知道在我落地的前一秒有个身体从后面抱住了我。即墨辰将我护在怀里,和我一起滚下了斜坡。直到被一块大石头挡住才停下来。
“你没事吧?”
除了略微被刮伤以外,我并没有什么大碍。我朝他摇了摇头。
“没事就好。”
他轻轻地笑了,从嘴角上流下鲜红的血液。我愣了一下,应该是刚才撞到背后的那块大石头了。
即墨辰扯起我的袖子,在嘴角上轻轻地擦了一下。
“就当是你帮我擦的。”
即墨辰就着草地仰躺下去,我还怔愣在他刚才的动作里。
即墨辰轻轻执起我的手,拿在眼前端详。我本应该极反感他这种行为,我却并没有反抗。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今天的即墨辰很……哀伤。
他突然在我的无名指上套上了什么东西,那是一个样式很古朴的指环,银色的环上有两条凸出来的线,各自平行绕了环一圈。
“它叫锁情,是摩梭族的圣物。近日我总惶惶不安,觉得会失去……你把它带在身边吧。”
我不无讽刺地看着那个在光线下泛着银光的指环,锁情么?
“不要把我给的东西再给别人。”
那声音里竟带着恳求。
锁情,锁住了自己,却留不住你的情。
大军没过几日便到达了邺城。於陵曜率领将士和百姓来栈道迎驾,形式和排场极尽铺张之能事,钟鼓之声响彻云霄,连远在城外的天狼联军都能听到。君王的到来显然是鼓舞了军心,即使是以寡敌众,宸国士兵依旧士气高涨。
即墨辰一到邺城便下令整顿军纪,清点粮草,作好征战的准备。
虽然将军府里有很多房间可以给我住,可是我还是被安排和他住在一起,只是在房间里多放了一间床。我对这个结果很是不满。
此时有人进来通传说於陵将军求见,即墨辰颔首表示可以让他进来。很快於陵曜就迈着大步进来了,他身穿一身青铜色的铠甲,更显得英气勃发。
他先是向即墨辰行了礼,即墨辰抬手让他起来。他却半天不说有什么事,还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我。
我突然想起那日在牢里的事,顿时尴尬得不知所措起来。
“子都,但说无妨!”(子都是於陵曜的字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