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快的动作!庄净榆不惊反笑,我倒要看看,到底是何方神圣?
“那就麻烦小二哥在头前带路吧。”
小二年纪不大,但很是机灵,马上殷勤的牵著马,将他带回了客栈。
“你们这客栈倒也不小啊!”
三层小楼装饰得金壁辉煌,煞是气派,庄净榆一路走来,这家客栈算是当中翘楚了。
“那是!也不是小的自夸,我家若是在京城中认了第二,就没人敢认第一了。里面请!”
小二领他进了三楼南边的一间上房,“这间房对著花园,最是清静。地方也大,外面有厅,里面是卧室,这儿还有个小间,是洗浴方便之所。这床幔褥子,茶杯浴桶,全是新的,一次也没人用过。您瞧还满意麽?”
庄净榆扑哧一笑,“我现在只想知道,这间房有人付账麽?”
“庄公子说笑了,您就放心的住吧,什麽也不用操心!小的姓洪,生下来时刚好七斤,大名就叫洪七斤。您叫我小七,或是七斤都可以。我别的不会,只是在这京城长大,各处都还熟识,公子您这些天要上哪儿去,小的鞍前马後,给您跑跑腿带带路还是成的。”
这下连庄净榆都不得不佩服,安排之人的细致周到。放著自己的人不用,而是让店小二来伺候,就是不想让他反感,产生距离。
“小七,我若是问你是谁替我订的这间房,你是不是不能说?”
“不是不能说,是小的也实在不知。来订房的是位老伯伯,他说时候到了,自会有人来见您。不过请您放心,他绝对没有恶意,也不会要您任何报答,只是尽故人的一点心意罢了。”
果真如此简单麽?
庄净榆心中万千纷扰,既渴望破解疑团的释然,又害怕了解真相後的难堪。一颗心起起落落,就是落不到实处。
洪七斤不再多言,打来热水,泡上香茶,让他好好休息,便悄然退下了。
管它的!庄净榆索性泰然处之,反正自己什麽都不记得了,就是有什麽,也是别人操心的事。
只是小榆钱儿实在可恶,大不该用谎话骗他,下次若再见面,定要打他一顿屁股才是!
想著那小家夥的小模样,嘴角却浮现出一缕温柔的宠溺笑意。也不知为何,就是无法真的生那小鬼的气。
日头刚刚偏西,洪七斤拿著张大红烫金的拜帖进来了。
“这时候下帖子,八成是请您吃饭的吧?”
还真被他说中了,庄净榆接过一瞧,“三绝馆?那是什麽地方?”
“三绝馆可是京城最好的销金窝了!”洪七斤两眼放著光,“第一绝是说他家的酒菜好,异常味美,是为一绝。第二绝是说他家的庭院好,移步换景,雅致脱俗。至於第三绝嘛……”
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瞟了庄净榆一眼,才低声道,“第三绝是他家的服侍好,女妓男娼,俱是色艺双绝。”
庄净榆点了点头,忽然问道,“你去过没有?”
洪七斤臊得脸通红,“那种地方,哪是小的这种人能进去的?不过地方却是知道的,给您领个路还成。”
庄净榆一笑,“那咱们今天就一起去开开眼,见识见识这三绝。”
三绝馆就建在城南碧波湖畔,偌大一所宅院却毫无寻常酒楼楚馆气息,要不是门前那车如流水马如龙,倒更似富人家的别苑。
来到门前,洪七斤还在忸怩,“庄公子,我就不进去了吧?”
“这话怎麽说的?说好了一起进来的,走吧。”庄净榆凑近他耳边低低笑语,“反正又不用咱们掏钱,你可千万别心疼,大胆的去!”
气息一近,洪七斤忽地从他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雅香,不由得小心肝颤了一下。再加上他的笑,真是……勾人!
该死!自己怎麽能对他有非分之想呢?
饶是洪七斤脸皮深厚,此时却也忍不住耳朵红了,不由自主的就跟著庄净榆踏了进来。
报上名姓,门口的小厮顿时笑脸相迎,一路穿花拂柳,引著他二人走过亭台楼阁,来到一处小院前。
窗外,一边是碧波万倾,粼光夕照,一边是花木葱茏,鸟语花香。纵是无菜,光是对著此景,亦可以高歌下酒了。
门前站著四位劲装带刀侍从,武功俱是不弱,在这小院周围,庄净榆还能感受到至少四名高手的气息。
厅中已有人在等候了,一件墨绿色的长袍沈静似寒潭,自信的眉眼虽极力内敛,但仍有掩不住的天生威仪。
洪七斤只瞧了一眼,就低下了头,局促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。
庄净榆却处变不惊,“我认识你麽?请问兄台尊姓高名?”
男子微微一笑,看著他的目光时透出几分温情,却还藏著几分促狭之意,“叫我王炎就好。净榆,别来无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