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氏女_作者:白糖三两(211)

2019-10-23 白糖三两

    “现在我们两个衣服都湿了!”
    “怪谁?”
    沈离经直勾勾看着他。
    闻人宴改口:“怪我。”
    想起自己刚才还害他呛了几口水,沈离经也有些心虚了,气势上弱了下来。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    “回去吧,不要着凉。”闻人宴扶她起身,并不因衣服湿透而显露狼狈之色。
    被他挽着起身时,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。
    “我记得,很多年前还在青崖山的时候,我也将你推下水过。”当时闻人宴怒不可遏,浑身都湿透了,脸颊气得通红,却一句脏话也说不出口。
    第二日他们几个就被押着去和他道歉,因为闻人宴着了凉,她还被迫给他赔罪,伺候着他喝了好久的药。
    闻人宴轻飘飘看她一眼,说道:“我记得,最后我还染了风寒,喝了大半月的药。”
    “谁知道你能病那么久,身子骨也实在是弱。”
    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,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    当初他受了凉,其实很快就好了,但就是装了那么久,让她每日给他端药,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什么,一心要留着她,看她因为要照顾他而不能和傅归元他们去胡闹,心中就会莫名畅快,竟因此连喝了那么久的药。
    如今却也能想明白,原来那个时候就对她动了心,只是自己还没有发觉。
    沈离经回到屋子时努力避开其他人,最后却被宁老祖看个正着。
    将浑身湿淋淋的二人扫了一眼,鼻间发出一声冷哼。“胡闹,还不去换衣裳。”
    沈离经脸一红,赶忙跑回屋。宁老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,最后领着他去取了一件苍青色长衫换上。
    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时,却听到沈离经的痛呼声,推门去看,却是宁素在给她扎针,上衣被剥开,露出一片光裸的脊背,正插着些许细小的银针。
    宁素回身看了他一眼,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,反而开始和他聊起来:“你无需惊慌,她刚喝了药,等过一会儿瘀血出来,慢慢的也就好了。京城里最近怎么样了,可有什么大事发生?”
    闻人宴料她是想知道崔远道的近况,又不好直接开口,只好旁敲侧击地问他。
    “京中一切安好,并无要紧事,崔尚书前不久和圣上请辞,被驳了回来。”
    “他请辞做什么!”宁素一时惊讶,手中力道也没把控好,沈离经疼得轻哼一声,
    闻人宴皱眉,说道:“兴许是和我一样。”
    她一愣,低着头不说话了,手上也轻了几分。
    沈离经趴在榻上龇牙咧嘴,想让宁素赶闻人宴出去,一张口却是吐出了瘀血。
    他慌乱起来,刚想靠近却被从宁素往门外推。“怕什么,死不了人的。”
    他一颗心被高高吊起,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门外。
    明明只是片刻房门就被重新打开,他却好似过了一个春秋。
    沈离经穿好了衣服下榻,闻人宴伸手去扶她,被古怪的看了一眼。“我只是吐了口瘀血,又不是断手断脚,你干嘛这般小心翼翼的?”
    他凉凉地看她一眼,也不好说什么,放在腰际的手并未离去。
    若不是沈离经时不时就晕倒咳血,他也不至于如此草木皆兵,生怕她一个磕着碰着就会牵出大小毛病来。
    沈离经弯腰将漱口的茶水吐了,接着才想起来一件要紧的事。
    “你这次来不能耽误太久,朝中正是用人之际,你一走他们必定是手忙脚乱的,我会让宁六送你出谷。”说到最后,她的手指用力绞紧了衣袖,强忍着让自己不要流露出不舍来。
    闻人宴半晌没说话,轻叹口气扭过了脸,像是在闹脾气。
    她心中微动,却还是坚持道:“你一向顾全大局,进退有数,此时闻人府正处在风口浪尖上,你一去就是半月,京中必定是流言四起。”
    见到闻人宴有多欢喜,等到分别时就有多难受,千里迢迢赶过来,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,她不该太过自私。若闻人宴见她伤心不舍,一时心软就又要停留许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