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当真想让我走?”
闻人宴一开口,夹杂着委屈与不满。
她犹豫了一下,偏过脸去点头。眼前的视线却开始模糊,眸中覆上了一层水雾。
“口是心非。”他伸手将她的脸扳过来,正好见她眼泪滑下来的样子。
“你别说话了,你还不如不来,来了又要走,你走了,我每日盼着你来接我怎么办啊?”沈离经的眼眶慢慢红了,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大堆。
但总归是能听出来,她很想他,不愿他走。
宁老祖在门外就听到了屋里嘤嘤嘤的哭声,敲了敲门框,凶道:“哭什么哭,不像话,这么点事也好意思哭,见到你们就烦,要走就都给我走,少在这混吃混喝。”
沈离经被他吼得一愣一愣,连哭声都止住了,也忘记自己原本要说的话来。
本来她是想要要装得很潇洒,送闻人宴离开,再深明大义的说几句话,现在全都毁了。
“你们要走就走,别留在这儿碍我的眼,讨人嫌得很。”宁老祖丢下这句话,眼神嫌弃的上下扫了沈离经一眼。“没出息。”
“是你说让我留个两三年,不然就会没命。”
宁老祖嗤笑一声“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?”
沈离经傻了: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留在这白吃白喝,浪费了我多少上好的药材,还想留三两年,世上哪有这种好事?”
“那我还要留多久?”她大喜过望,站起身来抱住宁老祖的手臂。
湿润的眼中此刻都是欢欣雀跃。
“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回谷里一月,其余时候别来烦我,下次来我可是要收钱的。”他敲了沈离经的额头一下,连连叹息着转身。
作者有话要说: 还没做啥呢,痛哭流涕请审核饶我一命 沈离经的身子并没有全好,只能慢慢调理,但她在净源根本待不下去,身在谷中心在京城,这点宁老祖一直看在眼里。等见到她因为不舍得情郎而眼泪汪汪时,他心一软,又临时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,让她安心回到京城,总归宁素也会和她回去找崔远道,偶尔照看还是不成问题。
虽然一身武功是废了,但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,往后求个平平安安白头到老还是可以的。
沈离经要走的那天,小家伙们全都凑上来,一口一个小师妹。
因为心情大好,她提着裙子一步一跳到宁老祖身边,小声说:“师父,我成亲那日,你可一定要来啊。”
这老头脾气怪得很,不喜欢与外人打交道,更是厌极了喜宴这种一大堆陌生人凑一堆的日子。
让他出谷都难,更不用说参加婚宴了。但沈离经还是抱着一些期冀的。
“我没有娘家人了,师父可要替我撑腰啊,不然我以后会被人欺负的。”
宁老祖不置可否,而是凉冰冰睨了不远处的闻人宴一眼。“就这么点出息,我的弟子还能让旁人欺负了去,谁对你不好,不就一口毒的事。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嘛......”
“好好好,我去,去总行了吧。”他不耐烦挥了挥手,催促沈离经赶紧离开。
闻人宴站了一会儿,又突然走到宁老祖身前,躬身行了一个大礼。
“先生大恩,定不相忘。”
“什么恩不恩的,快走吧。”他扶起闻人宴,转身又走了。
等宁素和沈离经走远时,他又回过身目送他们远去的身影。
宁九扯着他的衣袖,问道:“师父,师妹他们不留下吗?”
河岸边长了高高的芦苇,白色的芦花被风一吹就飘飘荡荡好似飞雪,落在他发上,像是将他的头发也染白了。
“你师妹有自己的造化在,有自己路要走,你们以后是一样的,都有自己的路。”
在临走前,宁六给沈离经塞了一大包的药材,回去被宁老祖知道了肯定要追着他骂“败家子”。突然就这么离开,她心中也有些不舍,在马车上便有些沉默了。
“你不想问些什么吗?”闻人宴开口,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