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南宫公子真的跟那姓左的如此相似?」烈缺越听越奇。
「样子像极了,性情却好像很不一样,刚才跟他说了几句话,言谈态度温驯有礼多了,从前小青那家伙又挑剔又霸气,高兴跟你说两句,不高兴拂袖便走,从来只有别人看他脸色,他可从不顾人死活…」凤逍遥故意说得眉飞色舞,乘机拿左临风尽情踹个够本。
不知就里的烈缺听得连连点头:「就是哩!样子有相似的,人品心性可就没相同的嘛!」
左临风明知凤逍遥故意奚落,他「南宫风」也是哼声不得,只好肚里暗骂而已,此刻他灵神受到凤火的冲击损耗,心头有如被烈火焚烧,晕眩头痛交作,连站也站不起来,没当场晕到已是奇迹,还哪有力气理会凤逍遥?不过如此一来,却免去直接面对云雩,虽然早有跟他相遇的准备,但斗然听到云雩的声音,左临风仍是情怀撩乱,百般感触,千般滋味齐涌心头,叫他五脏六腑全都翻江倒海一样乱了起来,胸口的痛楚烦闷倍更激烈,抖得连铁衣喂到嘴里的丸药也吞不下去。
「敢问凤主,这位…南宫公子没问题罢?」凤逍遥见状也不禁担心起来。
凤主纤手放在左临风额上,低低的吟唱响起,流水般安抚著他激盪失控的情绪,在祥和轻柔的吟唱声中,左临风彷佛听到凤主在他心中说道:「你真的不知死活,竟然贸然使用我的凤火,没精神透支到变成白痴算便宜你了,霜华功诀有清心宁神之效,赶快静守心神,运功三十六周天便无大碍,但往後几天切戒妄动七情六欲,否则灵台不清,你可有罪受的了。」
吟唱停下,左临风明显地安静下来,霜华功的玄阴真气运转起来,脸色渐渐恢复正常,铁衣等人才稍觉放心。
「公子体质虽然稍弱,然而修为精纯,只要静静的休息,短时间内别让他劳神费心,头痛晕眩便会慢慢减退。」凤主这几句话倒是不假,左临风受到凤火的冲击,身体没有损伤,灵神的损耗却需要时间恢复。
「还有一事,请铁总管遣人一探绝才子的状况,公子刚才是感应到才子出了事,才会心神大乱的。」凤主的话叫在场众人无不惊异。
「我家主人好好在庄中,又怎会出事?」铁衣仍未知南宫绝传书啸天宫的事,对凤主的话不大相信。
凤主摇头:「公子天生灵觉远比常人敏锐,加上父子血肉相连,在我凤火引导的情况下,有所感应也绝非奇事。」
她一句「父子血肉相连」重重敲在云雩心上,她的话无疑是间接证实左临风是南宫绝的亲生儿子。
铁衣当然知父子血亲全是鬼话,但左临风身有异力却是事实,刚才他那一句「爹」叫得情急真切无比,难道主子真的出了事不成?他满心有话要问,但也知左临风此刻绝对惊扰不得,一切只好待他回复再说。
凤逍遥左临风似无大碍,转开去向云雩二人道:「目前另一麻烦的,是天符已不知去向…」
云雩心乱中仍不禁一震,道:「凤兄你不是已将凤主和天符一同夺回吗的?」
凤逍遥摇著头说出前事,铁衣也不管他们在说甚麽,放下左临风,站起来向凤主一揖道:「老铁刚才一时情急,出言冒犯凤主莲驾,还望凤主恕罪。」
凤主体谅地道:「总管护主心切,忠诚可嘉,妾身岂会见怪?」
铁衣道:「多谢凤主包涵。烈帮主和云、凤两位公子,我家少爷抱恙在身,须得觅地休养,再传书回庄打听家主消息,不能在此久留,老铁代公子向诸位告退。」
「对,总管还是先和公子返回小屋休歇,反正一鸣公子也在那里…是了,冰麟甲取回了麽?」烈缺道。
「取回了,有劳帮主费心。」铁衣一抱拳,回身把昏昏沉沉的左临风背起便走。
云雩目送二人离去,心头如打翻了的五味架,实在无法相信世上竟有容貌如此酷肖的人,但三绝庄跟啸天宫向无关连,如果他真的是左临风,又怎会忽然以南宫绝的独子身份出现?
凤逍遥对兀自呆望在左临风主仆去远的云雩道:「还在想那个是不是小青麽?这哥儿病君也似的,我倒从未见过小青这麽不济,那家伙就算被人砍上十七八刀,也不肯要人扶的…」他有意无意地提起「二人」的分别。
烈缺更是一口道:「我看还是人有相似而已,凤主不也说他们是父子了吗?不是他的少主,老铁会当他命根似的护著?那一手霜华功和南宫剑法更是假不了,就算青帝肯跪著求绝才子,以绝才子的个性,也不会贸然将生平绝学传给个没相干的无行浪子罢?」
烈缺一席话说得云雩无言以对,心中也自有点动摇,不敢再肯定那个是否左临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