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风之歌_作者:凤郎,大猫(163)

秋无迹挑眉:「还只是五、六成?」

连山道:「剑法至少有七成相似,功力最多只得四成,扯均了不就是五、六成了麽?」连山话才说罢,台上形势已完全逆转,跟南宫一鸣对战的西域武士两肩中剑,踢下台来!

「不过,风公子出手比一鸣可怕得多,尽管剑法一样,但剑上的杀气…我不知该怎麽说,总之,很可怕…他剑下几乎不留活口,我初次见他时,他面不改容地一剑连毙十多人…」连山接著道。

「一剑?」

「对。」

秋无迹眼望擂台,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,一个向来足不出三绝庄,从未涉足江湖腥风血雨的少爷,纵使剑法修为和天赋再高,若然欠缺生死相拚的实战经验,绝对使不出如此狠辣无情的杀人剑法!但根据连山所见,初出茅庐的南宫风,竟似比昔年南宫绝纵横江湖时出手更狠,这是很不合常理的事。

「莫非这孩子真是绝才子向本家报复的棋子?」秋无迹脑中掠过一个想法。

秋无迹暗中疑惑之际,台上的南宫一鸣却暗叫侥幸,他本来败势已成,但在危机一线间,左临风狂笑挥棒的身影斗然闪过心头,他猛地灵机一动,不再计较生死成败,放手行险一搏,先以不成章法的强攻惑敌,才重整旗鼓,以少清诀配合南宫剑法,果然成功反胜。

南宫一鸣一战功成,信心尽复,剑下如有神助般轻取第二战!他决定接受第三场对战,他不是为南宫世家或是任何人而战,是为他在武道修行上对自己的挑战!

三十七. 擂台(3)

左临风等人到达较技场时,正赶上南宫一鸣把第二个对手打落擂台,立秋兴奋得拍手顿足的叫好不已,幸好当时满场釆声不绝,立秋的举动还不致太过惹人注目。

「你小声点行不行!」南宫一鹤生怕被另一边贵宾看席上的南宫正阳等人发觉。

「我给你表弟打气你也不忿气麽?」立秋那知他在顾忌些甚麽。

清漪心细,笑道:「一鸣少爷连胜两场,剑主正被人围著恭维贺喜,那有空理会我们这里的閒事!」

云雩买来几个不显眼的普通坐席,他们刚坐下来,另一场较技已经展开,为公平起见,南宫一鸣连战两场後可以休息一场,对手便是这场胜出的一方。

对垒的二人是云门山的门主聂远,使的是一对精钢短棍,精擅擒拿点穴,对手名呼延康,个子在色目人中不算慻梧,但身型如豹子般修长中充满爆炸力,倒提著比他的人还高一截的长枪,面上不见喜怒之色,闪著冷光的双目说不出的剽捷沉狠,一看便知不是等閒角色。

战事片刻便自结束,不过数枪之间,聂远惨被呼延康一枪洞穿肩胛肩,生生的挑起来摔到台下!

「那家伙好厉害!一鸣小子应付得来罢?」立秋看见呼延康的强悍不禁动摇,南宫一鹤虽跟南宫一鸣不咬弦,但毕竟是同宗兄弟,暗里也有些担心。

「一鸣吃亏在膂力和杀意气势不及对手,但变化灵动却胜上一筹,能否取胜,要看一鸣临场的表现才行。」云雩分析道。

四人目注场中紧张地低声交谈,只有中间戴上狐裘风氅帽子,遮了大半张脸的左临风,怀抱著老大的一包烤蕃薯和烤栗子,心无旁骛地剥栗子吃蕃薯,不时往立秋或清漪嘴里塞上一颗栗子肉,擂台上发生甚麽,跟他毫不相干。

但此刻擂台上的二人却是激战正酣!正如云雩所说,南宫一鸣胜在剑法灵妙,呼延康却是力重势强,双方各有所长,可说是势均力敌,攻守之间险招迭见,往往间不容发,叫在旁观战的看得如醉如痴,人人叫了个声嘶力竭。

立秋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,一见南宫一鸣占上风便自喜笑颜开,一遇险招便咬牙切齿,怪状百出,南宫一鹤起初还暗骂他粗鄙无知,但看到他全无伪装的关切神情,对这乡下小子的厌恶不由得大减,反而对自己嫉忌南宫一鸣暗暗内愧。

南宫一鹤固然思潮起伏,另一边的南宫正阳同样心情复杂,喜的是儿子不但一战扬名,整个人更奇迹般脱胎换骨,眼看南宫家後继有人,原是喜出望外的事,可是他的变化和进境,却是因分家的传授栽培而来,这就不能不令南宫正阳这一门之主感到尴尬,看来唯一解决方法,便是让那疯子重归南宫世家,没了本家分家的话,别人也难以说长道短了。

台下各有各的心思,台上的战事却到了胜负关键,二人由互相试探到各展所长,全力相拚,争持已逾半个时辰,堪称自较技开始以来最激烈的一战!

呼延康黑沉沉的长枪在台上卷起一片黑色风暴,势道刚猛,力道雄浑,闪著乌光的抢尖却灵活得像毒蛇的舌尖,迅快而险狠而无孔不入,细腻巧妙之处竟不亚於南宫一鸣的剑招,利用长枪之利,将南宫一鸣档在外围,不让他有近身突击的机会,更针对长剑不利砍劈,劲力亦不如重兵器的弱点,连施巧招,迫南宫一鸣正面硬拚,南宫一鸣虽然没有上当,但却被黑枪压得施展不开手脚,只是经左临风改良的南宫剑法太过潇洒好看,尽管形势吃紧,看来仍是剑势飞扬,姿式优雅,在场除了有限高手外,并没多少人看出南宫一鸣正处於下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