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风之歌_作者:凤郎,大猫(281)

经过一天一晚的访寻,说不疲累那就是骗人的鬼话,血辟邪尽管疲累,但仍没将动作减慢,他一面跑一面想著凤主的话:「以公子现在的情况,换了是别人一定没救,可是公子的内功别创蹊径,似乎尚有一线转机,但必需要一个懂得他全部内功心法的人才能相救,这个人就是青帝左公子,请你务必在三天内带他前来,妾身灵力不足,只能保住公子三天里仅馀的一点生机不灭,没法再多延时候…」她随即占了一课,给血辟邪指点了大约的方向。

就算凤主不说,血辟邪也知道,凤主不是先前耗了许多心力救他,她绝对有能力给凤逍遥多延些时候…但他并没有懊悔内疚,他从不会为无法改变的事情白费心神精力,他现在唯一要做的,便是拚了命的去找左临风,要是找不到,死。

「找野凤虽然要紧,但你也不能这样子不眠不休的找下去,你越是焦急,便越容易错过一些不起眼的线索,到时反而误事,我们停下来歇歇再说。」云雩对搜寻了接近一整天的左临风道。

左临风按著寂月所说的方向到处查访,但仍不得要领,不安的感觉越更强烈,然而想到云雩也陪他奔走了整天,於是答应停下来稍事休息,云雩拨了拨左临风凌乱了的鬓发,虎目尽是温柔的神色道:「风,你知道吗?我从未见过你这副著紧的样子,这个真心真意的样子,很好呢…放心,我们一定可以找到阿凤的…你稍等一下,我去弄些吃的。」他也不等左临风说话,自行找吃的去了。

就像从前共处时一样,云雩待他仍是那样地殷勤体贴,不过稍稍跟从前不同的,是以往云雩对他好,总是带点不自觉的敬畏讨好,那种下仆对主子的态度早已深烙在云雩意识里,也形成二人之间的一道无形屏障,即使有了肉体上的亲密关系,这道屏障依旧存在…

「白发鬼出来!」左临风在沉思中低喝,他不是发现血辟邪的人,而是警觉到他身上虫豸的气息。

「乱神气的瞎贼!」血辟邪骂了一句,人像大鸟般从数丈外的大树上现身,他片刻前已发现二人,不过他向来不信任任何人,正在烦恼如何单独将左临风带走,一见云雩自行走开,血辟邪简直就是求之不得。

「你的老相好死臭凤在我手里,想保住他的小命便一个人跟我来。」虽然是一心救人,血辟邪仍不改一贯的恶劣态度和口吻。

「凭你拿得住他?」左临风虽然急於寻找凤逍遥的下落,血辟邪此人仍是不可不防。

「不信的拉倒。」心中狂喜的血辟邪抛了一小块碎布在左临风身前,左临风俯下身去,还未将布片拾起,他异於常人的嗅觉,已嗅到布上有凤逍遥的气息,还有一丝血腥气,左临风面色微变,沉声道:「他在那里?」

时间紧逼,血辟邪既怕解释费时,更怕左临风不信,索性仍装成一副坏人模样,冷笑一声转身掠走,道:「怕死的别跟来。」

左临风好不容易才有凤逍遥的下落,那怕血辟邪设下天罗地网,也得闯它一闯,他并没考虑太多,只是凝神提高警觉,紧追血辟邪而去。

云雩走了一段路,仔细地四处察看,却不是寻找野鹿雪兔等野兽踪迹,而是离帝都後,他总觉有人跟踪在後,但又没察觉到那人的行踪,亦感觉不到对方的杀意,云雩更直觉地想到一个人…

雪凝碧…当年以轻功称绝江湖的飞灵子的记名弟子,唯一懂得「灵虚无极」身法的人…只有她才有连左临风的灵觉也能瞒过的能耐。

「碧儿!是你麽?你怎麽不肯见我?你怪我是应该的,但你不应避而不见啊!」云雩深情凄侧的呼唤,任是铁石人也要被打动,可是荒原寂寂,又那有人影在?

云雩垂下头来沉沉苦叹,心中戒惧暗增,叹道:「无论你如何怨我恨我,也是应该的,我只求你好好保重自己…」

当他抬起头来,十馀丈外一株枯木上一片轻纱无声飘下,云雩冲前,落在雪地的轻纱上面写著短短七个字:「多行不义必自毙。」字迹秀媚中透出刚劲,正是雪凝碧的笔迹。

「她到底知道了多少?」云雩手拈轻纱,眼底杀机隐现。

到云雩带著乾粮肉脯返回原地,左临风早已去得远了,「风,你往那里去了?」他唤了两声,没有回应,附近也没留下打斗的痕迹,显然不是遇上敌人,可是莹白的雪地上,赫然多了一片紫色带血的碎布!

雪凝碧爱穿紫衣,身为丈夫的云雩自然再清楚不过,云雩第一个念头便是:「莫非她来找风少…」但转念一想,又觉不对,首先左临风绝不会跟雪凝碧动手,其次布上血迹已然变黑,并不是刚溅上的,故此不会是刚才发生打斗所遗下,更合理的,是有人利用这一片布将左临风引走,左临风则留下这布片指示他追纵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