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临风听到方涛语声悲愤,也自心中戚然,方涛悲笑:「绝迫我答应长留此地,正是怕我少了逍遥这个牵挂,孤身跑去跟雪孤帆拚命…当日我赶到桐叶山庄,只看到一片瓦砾灰烬,连雨桐兄的遗体也无法找到,那种心情他又怎会明白?」
「不!义父正是明白,才不想前辈冒险,他…也是别无选择。」左临风缓缓道。
方涛微微一怔,沉默良久,没再说话。
左临风转开去问:「那麽前辈是如何救回凤兄的?」
方涛叹道:「也是逍遥命不该绝,他乳母出身绿林,人极机警,雪贼在井水下毒,被她察觉水味不对,将一名仆人的儿子和逍遥对调,将他藏在池中的石洞里,使逍遥逃过一劫,但他乳母中毒已深,挨到我来时,只来得及说出行凶之人後便毒发不治。」
「…烟波剑阁地位崇高,此事又没凭证,雪孤帆更是白道武林之首,若然被此人知道凤兄是冯将军的後人…」左临风突然变色道:「雪孤帆可能已知悉凤兄身份,因为血辟邪曾要胁凤兄交出某样东西,很可能就是「浴日神功」!」
「这样便麻烦了,逍遥此刻仍不是雪贼的对手…」方涛心中忧虑,只想立时离庄往寻凤逍遥。
「凤兄的事交在晚辈身上…」左临风话未说完,南宫绝已在外冷冷道:「风儿你先顾好自己的事再说!凤小子要是这麽容易被宰,也只好怪他学艺不精,技不如人!他真的死在雪老贼手上,自有我的风儿替他报仇!阿涛你想悔约也不难,杀了我,你便可以自由离庄!」
九. 家奴 (2)
「绝你怎麽总是如此咄咄咄逼人!」方涛孤挺的面容罕有地闪现怒意。
「四十年前,我可以舍去一双腿来保住你,今日我亦不在乎送了这条命!」南宫绝语带要胁,方涛心中震怒,望向南宫绝的目光,除了愤怒,更多是不解难受,为何许多年来,南宫绝总是用伤害自己的方法去维护他,四十年前如此,四十年後他仍是如此激烈执著。
纵使眼看不见,左临风也知二人气氛奇僵,但事涉二人多年心结,他亦不知该如何入手调解,只好向二人跪倒,道:「两位无需为此事争持,凤兄智计百出,又不是初出江湖的雏儿,雪孤帆虽然厉害,但不见得可以轻易置凤兄於死地,方前辈该相信凤兄的能力…义父,风儿本想留到玉种有成之时…」
「不行!你初习少清诀便要用来对付恶蛊,练功时稍被骚扰,不但会前功尽弃,还会有性命之忧!绝不可在这时候插手凤小子的事!」南宫绝断然道。
「我多留些时也行,不过,义父可以将霜华功在这段时间内全部传授风儿麽?」左临风突然神秘地一笑。
「我早巳决定将霜华三诀传你,怕只怕你贪多嚼不烂…哼!你在打甚麽鬼主意了?」南宫绝皱眉。
「霜华功是清寒纯阴的功诀,风儿如能习得全诀,不仅可用以约制身上蛊毒,更可借此磨去玉种的杀机躁烈之性…此外…」左临风转向方涛道:「方前辈,浴日神功由第六重开始,由至阳转为至阴,霜华功可以帮助凤兄突破当中难关,到时雪孤帆再强,凤兄亦有一拚之力。」
「青帝此话当真?」方涛赶忙扶起左临风,本来绷紧的脸上露出喜色。
「此功由在下所译,只怕除了撰经人,没人比我更了解此功秘奥,求方前辈把这个好差事让我吧!没人比我更适合去帮助凤兄的。」左临风道。
「居然拿我的霜华功做人情,你这小子真是该打!」南宫绝口说该打,心中实喜他及时想到法子让自己和方涛下台。
左临风从怀里取出那张人皮面具,一抛一抛的笑道:「凤兄送了我这张好东西,只要戴上它,便不怕也啸天宫的人认出我,所以爹和方前辈不必替我多虑…爹,我听说你曾用天下五大名泉,加上天山寒雪和千年寒梅酿成的无双佳酿--梅韵傲雪,今日就让孩儿见识一下吧!」
「江湖上人人都说你馋嘴,我还不信,想不到你一来便打「梅韵傲雪」的主意,可恶!」南宫绝明知左临风有心缓和二人的尴尬气氛,才装出馋嘴任性的样子来插科打诨。
左临风一脸向往的对南宫绝笑道:「谁叫爹的「梅韵傲雪」是传说中的仙品佳酿?当年我在啸天宫已想它想得发慌,今天到了三绝庄又岂容错过?爹的好酒,加上方前辈的好菜,只怕天下再找不出这样的绝配…」
左临风语带双关,方涛二人怎会不明白?尤其南宫绝早已自悔话说得太尽,不给老朋友留丝毫情面,忙趁势说道:「好酒配好菜,你倒想得挺美!你练成少清诀才准离开静室,这段时间不许吃荤喝酒!到你完功後,你想喝多少也行,至於要吃好菜嘛,还不快去求你方叔去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