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风之歌_作者:凤郎,大猫(49)

左临风会意,转身向方涛一揖道:「方叔,不知临风可有幸一嚐您老的手艺麽?

「我那两手玩艺,只怕过不了青帝你那根金舌头!」方涛看透他的心思,自然不会推辞。

「凤兄烧过一盘烤兔肉,叫人回味至今,徒弟已如此了得,方叔的手艺岂会令临风失望?」想起凤逍遥所烧的烤兔肉,左临风便想马上一快朵颐。

「你这样说,不是叫我想省点力气也不行吗?」方涛捋须微笑。

南宫绝忽然道:「风儿你劳烦了方叔,你定要好好敬他三杯才行。」谁也听得出他是绕个弯来向方涛道歉。

方涛看到南宫绝混杂著寂寥与歉意的目光,蓦地惊觉,当年那个挟惊世之才,兼绝世之姿,骄阳般光芒万丈的少年公子,如今早已两鬓飘萧,眉稍眼角亦已添上许多沧桑…曾经许多的恩怨离合,致令一双生死至交几乎老死不相往来,二人少年离散,暮年重会,何苦仍为一时意气再起争端?想到此处,方涛心中顿感豁然,洒脱地笑了:「三杯怎够?绝你未免太少看我吧?」

「三杯不够,那麽三罎又如何?」

「三罎?你不心疼吗?」方涛调侃著道。

「有我的好兄弟和乖儿子陪我喝酒,那几攗梅韵傲雪」又算得了甚麽?」南宫绝那一抹淡如薰风轻拂的隽雅笑容,在方涛眼中,仍旧风流清逸,魅力不减当年。

九. 家奴 (3)

血辟邪昏迷中只觉一股阳和的暖流徘徊在他胸腹之间,护住他心脉不致受剑气侵害,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缓缓苏醒,警觉地睁开双眼,只见凤逍遥赤著上身,坐在山洞口,身前生著堆旺火,手里拿著只烤雉鸡埋头大嚼。

他一见凤逍遥便觉火大,尤其他那副满不在乎的优哉神气,更叫他讨厌得要死,一时忘了伤还未愈,霍地站起,胸口却痛得他眼前发黑,几乎没摔回原地。凤逍遥眼角也没扫他一下,塞了满嘴鸡肉的道:「想快点好的,就别胡乱动手动气!」

「我不会多谢你的!」血辟邪冷冰冰的道。

「我知道。」

「到我伤好,我一样会杀了你!」

「我知道。」凤逍遥仍是那一句。

「知道你还救我!」

「我知道你替我挡了雪老贼一剑,欠你一个人情罗!」凤逍遥漫不经心地道。

血辟邪暗骂不是被你这混蛋硬拖下水,自己好端端的怎会挨雪孤帆一剑?心中念头未歇,一只烤雉鸡已抛到他手里,耳中听得凤逍遥笑道:「我还知道你的肚子叫得厉害!」

血辟邪大怒,但肚子却不争气地直叫起来,凤逍遥大笑:「先医了肚子才想宰人的事罢!」

只见血辟邪将手中雉鸡狠撕乱咬,凤逍遥心知那只可怜的雉鸡已做了自己的替身,被血辟邪拿来泄愤,瞧著他吃得又香甜又气愤的古怪表情,凤逍遥那里忍得住笑?

「你笑甚麽!」血辟邪怒道。

「是你那古怪样子逗人笑的,你怪得谁来!」

「你的样子才古怪…你…你看到我的脸?!」血辟邪又惊又怒,手往脸上一摸,不但那张鬼面具已不知去向,身上的泥污也洗个乾净,跟凤逍遥一样半身赤裸。

「我的面具!将面具还我!」血辟邪眼内凶光连闪,厉声叫了起来。

「谁知你的面具在那里了?说不定掉到山洪里去了,还找甚麽?反正你现在的样子顺眼多了…」凤逍遥说时,血辟邪全忘了已提不起内劲,疯汉似的扑上前来,凤逍遥挥掌反击,他也完全不理,凤逍遥没想到他会不避不挡,怕他重伤下受不了他的掌力,只得变招,改为点他穴道,但这麽慢了一下,竟被血辟邪全无章法地扭住扑倒,双手掐著他的脖子尖叫:「你骗人!混蛋!不把面具还我我便掐死…」

「咳咳!」凤逍遥被掐得咳嗽连连,瞪著刚被他点了穴道的血辟邪骂道:「你好歹也是黑道有数的高手,怎麽为个面具便泼皮打架般乱揪乱扭?你不丢脸吗?」

「我要杀了你!」血辟邪眼内除了极度的怨毒愤恨,还有强烈的惶恐惊惧,凤逍遥大感奇怪,他跟血辟邪追逐缠斗多天,此人向来冷酷狠毒,谨慎机警,怎麽竟会因丢了一张面具而大失常态?

「你是不能见人的千金小姐麽?谁见了你的脸你便要嫁谁不成?你就算要嫁,也等下辈子再说罢!这麽揑扭的男人还真是天下少有!」

「你给我死!去死…姓凤的畜牲!今日你不杀我,我要你後悔一辈子…」血辟邪双目血红,疯了似的狂叫。

「本少爷现在就废了你,看你怎样要我後悔一辈子!」凤逍遥恶狠狠地挥掌往他胁下和背心拍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