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一会儿,又有人来报,“慎王着人前来致歉,说是慎王妃不能来了。”
李茹思莫名地松了一口气,心中还有着不可名状的畅意,她轻瞥了一眼那位如今正得康王宠爱的侍妾,瞧她今日还能如何嚣张。
陈青瓷坐在罗汉床上,撑着手瞧着已经吃了个圆滚滚躺在她身侧不停撒欢的煤球。
过了一会儿,外头却传来倾盆大雨落地叮当响的声音。
“下雨了。“她推开了一点儿窗户缝,外头雨下的急切,片刻就在外头树丛间起了水雾。
“看来你还是有点儿用处。”谢景瑜低着头弹了一下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的猫耳朵。
“喵!”煤球不高兴了,一双蓝眼睛鄙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,到底没有伸爪子。
康王府的桃花宴没有去成,就像谢景瑜说的那样,一场大雨下来,就算是花也都落在地上,沾上了泥土,瞧不出什么景致了,陈青瓷便不觉着遗憾。她絮絮叨叨将不听话的小猫好好教训了一番,这回煤球不跑了,坐在那儿睁着一双眼睛,茫然地看着不停说着话的主人。
谢景瑜一日出去了外书房两回,旁得时间就在她身旁,看着她。
日子就这样消遣的过了,又过了两日,雨也没有停,仿佛是有这要一直下的架势。陈青瓷只好日日都待在屋中,哪儿也去不得。
终于等到育才书院放榜,谢景瑜早就派了人前去看榜,不过片刻,便有人回来报:“三少爷榜上有名,成绩优等。”这就是入了育才书院甲班,明年的春闱是极有可能中榜的了。
陈青瓷十分欢喜,便是阴雨天都不能影响她半分了,她忙写了一封信送往燕京,向家中报这喜事。
“大妹妹,我明日就要去育才书院住了,等书院放旬假,我再回来看你。”陈青城忍着激动,第一时间就来同他妹妹说着要去育才书院住的话。
“好,三哥若在那儿缺什么,只管让杨柳回来找我。”陈青瓷笑道。
他的妹妹却像是长姐一般将他要带去育才书院的日常用品都备齐全,还怕他会不愿回来取东西,又私底下给了杨柳一包银子,生怕他会在书院不够用。
等他到了育才书院,住在他的宿舍时,杨柳方才将那包银子拿出来,还将陈青瓷交待他的话照实都说了。他有些羞愧,却觉着心中暖意满满,日后读书十分用功自不再提。
俗话说春雨贵如油,若是一直下,这雨便不值钱了,甚至还是祸事。
待到三月中旬了,春雨时大时小,却从未停过。
谢景瑜站在书房门口,伸手接了一掬冰凉的雨水。他赋闲在家一月有余,外头那些盯着慎王府的眼睛却越来越多。
“主子,冯绍刚送来的消息,西北军果真乱了。”斯羽从雨中来,匆匆收了手中的伞,伞上的水珠密密切切朝地上滴着。
“钟路带着西北军十万叛军杀出一条血路,如今占据了左庄,他放出了话,是圣人逼得他们钟家不得不反。”
冯绍在边城一直留有暗信,比谢景瑜自己派去的探子还有圣人派去的督军,消息了解的更多。他从燕京回京城后又见过冯绍一次,俩人又重新立下了盟誓。
谢景瑜让他等,等一直按兵不动的钟路是乱还是投。
圣人早已调兵二十万前往边城布防,又有剩下未曾叛逃的西北军,兵力强势,钟路又撑的了多少日子?只怕钟路还有后手。他如果同匈奴联手,当下便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。谢景瑜心中思索着,他为何会将资阳王贿赂京中官员的事情那么早捅出来,除了资阳王,如今可还有三位藩王,当年可都是同他父皇争夺过皇位的。
“密信只怕是已经送到了圣人案前,主子,咱们该怎么办?”
斯羽说的又快又急,如今钟家一家还在狱中,皇后也被囚禁于坤宁宫,便是九皇子也被锁在皇子所不得外出。
朝堂之上如今都有替钟老将军求情的大臣,因为如此,圣人便一直拖着不曾对钟家处决,也一直对西北军按兵不动。拖到如今,钟路终于坐不住了,他没有选择自请入京谢罪,而是带着大半忠于钟家的西北军直接谋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