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太太在家中是给女儿定了睡觉时辰的,眼见着越聊越晚,便再不舍也只得将话留在明日讲了。
陈青瓷睡在床上,将自个儿裹成了一团,这天越来越凉了,被中放着两个汤婆子也觉得冷,她想了想,唤了晓莲。
“晓莲你睡了吗?”
晓莲睡在外间,听见她说话就进来了,“娘娘这是怎么了?”
“我那个小枕头,你知道放哪儿了吗?”她终于想起,这几日日日没睡好,好像是许久没摸到小枕头的缘故了。
晓莲苦着脸,娘娘怎么想起这茬来了,那小枕头当时说是洗了晾晒了,实则也不知道被王爷藏哪儿去了。晓莲心道,王爷那么行事端方的人,怎么就会想着藏娘娘的小枕头呢?若不是她那日将浆洗好的衣物放回柜子里,也不会瞧见这一幕,她顿时觉着王爷在她心中的形象歪了一点儿。王爷却神色淡然,“此事不许告诉娘娘。”这话说出了口,晓莲便也不敢再提,一连又碰上提前迁府,匆忙搬家这些事,她差点儿就将此事忘了,
“许是搬家匆忙,行李太多,不知收哪儿了,奴婢明日找找。”晓莲只好打马虎眼儿。
“娘娘可是睡不着?”晓莲拢了拢衣裳,又见她家娘娘从被窝里头伸出手来,手中还拿着个汤婆子。
“你抱着汤婆子坐床上来,同我说说话罢。”她实在是没有睡意,小枕头也没找着,却又很想说话。
“奴婢不敢。”晓莲哪敢往床上坐去,“不如奴婢将被子抱来坐脚踏上同娘娘说会儿话?”
陈青瓷知她如何说,晓莲也不会答应,便点了点头。
晓莲怀中拢着她家娘娘给的汤婆子,便是坐在脚踏上也不能冷了。
“晓莲,你说外头风大雨大的,殿下会不会在半道上也没碰着个留宿的地方,就淋着雨。”陈青瓷说着说着就觉得是真的了,便有些着急。
“娘娘,放宽心,咱们殿下是什么人,一定不会困在雨里头的。”晓莲靠在床沿上,想起王爷可不是表面上看着那般温和,当初七巧、玲珑如何出的含光院,又去了哪儿,她怕是娘娘身边最清楚此事的人了。
陈青瓷转念一想,便自觉着相了,怎么想殿下也不会淋着雨,只是天气冷了,也不知殿下带的衣裳够不够厚,会不会冷着。殿下要去的地方那么远,此刻定是在路上,她还听常人说,出了这京城,旁的地方都要比京城更冷一些。
外头雨还在下着,打在瓦上,传来沙沙声。
“娘娘要是睡不着,奴婢给您讲故事?您想听什么?”
“嗯?我想想。”陈青瓷苦恼了一会儿。
后又小声问道:“你上回提到孝昭皇后怀身孕的事儿,你讲讲孝昭皇后吧。”殿下那般思念母亲,孝昭皇后定是位极好的人。她心里头就一直惦记着,孝昭皇后是位怎么样的人,
晓莲挠了挠头,殿下让她替娘娘解闷,那她是不是这些话都能讲一讲。
“孝昭皇后,奴婢也没见过。只从前听宫里的姐姐们提过,孝昭皇后是位极好的人。”晓莲想了想,开口道。
“听说她同圣人是少年夫妻,感情甚好,圣人登基前,还是王爷的时候,王府就没有旁的姬妾,只是娘娘一直没怀上孩子。等圣人登上大典之后,朝中大臣皆上奏请圣人纳妃,当年不比现在,圣人一直推脱,说要等皇后娘娘诞下龙子再提及纳妃之事,皇后娘娘生了大皇子,大皇子一出生便被封了储君之位,可惜福薄,早早夭折了。皇后娘娘伤心,过两年又生了二皇子,唉。”晓莲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。
过了一会儿,她又说:“就这样过了好几年,圣人才到旁的娘娘宫中去了,这才有了三皇子几位。”
“皇后娘娘失了两位皇子,便忧思过度了,又管着六宫,也丝毫没出过岔子,还得了七皇子,也是咱们殿下。后头这话奴婢也是听别人瞎说的,娘娘当听个响就是了。”晓莲突然压低了声音。
“你说就是了,我不会往外说的。”陈青瓷听进了心里,裹着小被子也歪头靠在床沿上。
“娘娘您这话说的。”晓莲被她逗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