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宴席散了,斯羽扶着已经喝的醉醺醺的谢景瑜往客院而去,“主子,您看路。”
而谢景瑜脚下慌乱,神色却清明,半点儿醉酒的姿态都没有。
资阳王摸着下巴的胡须,“清弦?”
“王爷,那位清弦可是大公子的人。”苏媚脖子上缠了一圈白纱,跪坐在资阳王身旁,恶狠狠道。
“是吗?”资阳王低头看她,倏尔一脚踹去,苏媚心口一疼,“王爷。”
“没用的东西。”资阳王眯了眼睛,谢景瑜那句庸脂俗粉到底是刺了他的神经一下。
谢景瑜回到寝居内,此刻里间床上已经坐了位青衣女子,愁容尽展,似有幽怨。
“退下吧。”谢景瑜站直了身体,哪儿还有半分醉酒的模样,斯羽依言退下,守在门口。
不等谢景瑜做什么,便见青衣女子跪在了他的面前,“王爷。”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“妾心中已有意中人,如今为他守身,恕不能伺候王爷。”
“我对你没兴趣,不过你要想和你意中人在一起,我可以帮你,但你要帮我做事。”谢景瑜蹲在她面前,低声道。
三日后,客院护卫长同资阳王汇报。
“你说,他三日未曾出过院门了?”资阳王转动着手上的扳指。
“是,王爷,那位清弦姑娘日日弹琴作伴,慎王也让人外出购置了许多女人的东西。”护卫长又说。
资阳王这才眯着眼想了会儿,终于放下了大半的戒心。
“自古哪儿有不好色的男人。”资阳王嗤笑了一声,挥挥手让人退下。
清弦弹着琴,看着坐的离她很远的那个人,起先她还很忐忑,这位慎王殿下说能够帮他,这话不知真假。但这三日,虽俩人都没出过门,可是慎王一直信守承诺,未曾碰过她丝毫。
她琴声一顿,却见男人轻声道:“继续。”
谢景瑜坐在罗汉床上,闭眼想着事情,明日,明日便是资阳王寿辰,也是资阳王当众宣布要将那位得他宠爱的幼子立为世子的日子。
大公子如何坐的住?
清弦弹着琴也在想着心上人。
大公子院中。
“大哥!你一点儿都不难受吗?世子之位要传给那贱婢所生的庶子,而你心爱的女人也被父王当做礼物送给了旁人。我都忍不下这口气!”二公子气急败坏道。
大公子神色颓然,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,他如何不心疼,二十多年来,他承受着众人的目光,一直以继承人自居,严格要求自己,行事从未出过差池,可这换来了什么?只换来父亲的嘲弄,轻易的将世子之位许给什么都不懂,被娇惯长大的幼弟。而他心爱的女人也像是被个物件一般送给了他的堂弟,这让他心灰意冷。
二公子将手中那封密信放在桌上,“大哥,这么多年,父王所作所为你还没明白吗?他的野心太大,大到牺牲你我都不在乎的地步。他是如何对母亲的,如何对你我的,你如今还要无动于衷?”
这封密信是昨夜被人投进他的屋中,当他拆开看后,内心极为震动,也极为愤怒,他这个人从来都是玩世不恭,却有一点,极听他大哥的话,比起资阳王来,大哥更像是他的父亲,将他拉扯长大。
大公子似有意动,心中却还在纠结不清,他从小学的是儒家之道,父亲是天,做儿子的该听从父亲之言而前进,他的内心如在火上炙烤。“可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。”
“可我们也是圣人的臣子。”二公子扯出大义来。
“再看看明日如何。”大公子捏紧了手上的酒杯,他还是不信,资阳王真的会立幼弟为世子。
资阳王极热闹,宾客如流水般朝府内流进,络绎不绝。谢景瑜携着清弦出现在众人面前,端看是神情气爽,意气风发。
他全然不顾旁人的眼神,让清弦坐在他的身侧奉酒。大公子迎着宾客走进宴客厅时,便瞧见了这一幕,他五指紧捏,想要撒气却顾及场合只能隐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