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孙珣看着自家母亲精神确实出色,情知这里面有些‘道理’,便不由宽慰颔首,然后便要准备折返界休。
然而,其人刚要回头,却又想起一事,便忍不住驻足询问:“母亲,卢师有没有什么东西转达,或者什么话让你告诉我的?”
公孙大娘回头瞥了眼自家儿子,然后微微眯了下眼睛:“他夸你了……他说,你能想到为春耕而推迟战事,确实了不起,董卓、袁绍都不如你!”
“母亲怎么回的话?”公孙珣忽然觉得释然起来,浑身都轻松了许多,却又一时好奇。
“我说……我的儿子,要是连董卓、袁绍都比不上,不如一头撞死在晋阳城下好了!”公孙大娘不慌不忙,却是望着城外太原盆地上一片繁忙景色,略显得意。“赶紧去河东吧,那里才是要紧之处,多余的事情就不要想了!”
公孙珣确实想无可想,便躬身而拜,然后转身下城……竟然是马不蹄停,便折回界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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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何进既见诛,俄而董卓入洛,复行废立,鸩杀太后,诛除何氏。何氏上下俱散,左右皆走,门生故吏者,无一人救之。时越在洛中,为黄门侍郎,以废立事将走,闻之乃告太祖属吏田畴曰:‘兄与故大将军贫贱之交,曾书告吾,若洛中不谐,诸可弃何氏,独公孙氏不可弃也。’畴以为然,遂共引众百余复折洛中,白刃当街夺何氏眷,乃走。洛中士民闻之,虽不敢言,亦赏太祖之不弃,越之奋勇!”——《旧燕书》。卷六十七。列传第十七 PS:感谢书友菁瑶瑶,第三十八萌出现了!我一定尽力调整状态,报答诸位大佬。 且说公孙珣与卢植父子擦肩而过,不能一见之后,便转回界休,然后将心思放在进军河东、讨伐白波匪这件事情上面。
然而,借着春耕时间,花费了大量人力、物力、精力与时间对河东进行侦察和探索后,面对着这个天下名郡,公孙珣和其麾下智谋之士,却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。
“回禀君侯,除了分兵走上党包抄后路这一粗浅方略外,我等并无其他策略。”界休城内官寺中,娄圭说出这话以后竟然有些羞赧之意。
毕竟,人家戏忠之前突然灵光一闪,抓住了河内的权力空窗期,一招驱虎吞狼,轻易便取一郡,还收了五千骑兵,这难免让娄圭还有田丰都有些相形见绌。甚至此时唯一可行的计策,也就是娄圭所言的出上党包抄后路,其实不还是借着人家戏忠的‘战绩’而为的吗?
“确实难办!”公孙珣倒是没有在意娄圭的表情,实际上,其人看着几案上密密麻麻的军情汇报和大量的士人、官方书信,也是眉头微皱。“依着这些情报,所谓十万河东白波匪,其实并非只是区区黄巾余孽……倒更像是河东上下打着黄巾旗号的自保自治之举!”
众人纷纷颔首。
“之前我还疑惑。”公孙珣愈发摇头道。“既然白波匪聚众十万,那为何太守王邑和河东世族还能在涑水南面的安邑周边(后世运城地区)苟且,区区一条涑水真能挡住十万之众?毕竟若论战力,董卓军所部皆是关西精锐,尚且一败涂地……今日看来,倒像是双方本就是一家,白波匪自据汾水,其余不想做贼的便在安邑,相互心照不宣而已!”
“一家之言倒也未必。”田丰忽然蹙眉道。“天底下的事情哪有这么多阴谋诡论,倒有十之八九是大势使然。依我看,白波匪起于西河流民,由郭太这个黄巾余孽领着举事应该是真的……然后无外乎是当时先帝乱政,西面凉州大乱又需河东劳役,百姓、豪强皆畏死,这才无奈跟从。至于说此时局面,应该是河东望族本就多在涑水南面聚居,而汾水两岸却多豪强庄园的缘故,强说他们勾结,未免苛刻。”
公孙珣不由失笑:“元皓说的不错,是我苛刻了些,但无论如何,如今都不能指望安邑那边有帮助了。”
“安邑本就不在计划中。”娄圭一声叹气。“唯独汾水两岸,官吏、豪强、百姓俱反……于白波匪而言,反倒像是保家卫国一般,着实难办!”
“既如此,不能招降吗?”旁边沮宗忍不下插了句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