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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柔被那群人关在了马车上,眼睛被蒙了起来,口也被封住,并不知自己身在何地。
郁子肖如果发现她不见了,会来找她吗……
她想起了郁子肖跟她说过的那句,舍了命也会保她无事。此时这话,成了她唯一的希望。
姜柔被下了药,脑中开始渐渐变得昏沉,神志与其斗争许久,她在一片黑暗中,觉得自己要支撑不住了。
车身却突然剧烈地动了一下,姜柔脑中恢复些许清明,便感到身下的车已停了下来,外面响起兵刃相接的声音。
恍惚中,姜柔似乎嗅到了血腥气。
是他来了吗?
她已经没有时间的观念,只觉得不过瞬息之间,突然一阵刺目的光驱散了黑暗,她缓缓睁开眼,就看到了那双清澈的眼睛。
她看着那双眼,终于知道为什么从见到云辞的第一面起,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亲近。
原来那双眼,像极了阿娘。
云辞眼中满是心急,解了她身上的束缚,发现姜柔中了药,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,倒出一小粒,递到她嘴边。
姜柔艰难地咽了下去,药性刚解,身上还是无力,云辞便将人抱了起来。
从马车中走出去。
地上散落着几具尸体,血从他们身下蔓延开来,又顺着地上的裂缝浸入泥土。
云辞的白衣上却是一尘不染。
她躺在云辞怀中,无力地睁着眼,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道墨蓝色的身影立在那里。
郁子肖站在那里,看着他们二人,没有了往日那副总是透着骄傲的神情,神色是从未出现过的茫然。
云辞停下了脚步。
“姜柔。”郁子肖向他们走过来,不知道为什么,他的脚步有些不稳。
云辞将姜柔放了下来,在身后扶住她。
“姜柔。”郁子肖伸出手抱住了她,闷声道,“我好疼啊。”
姜柔贴着郁子肖的身子,只觉得手中一片黏滑,鼻尖的血腥气重了起来。
她呆愣道:“你流血了……”
郁子肖在她耳边小声道:“你抱抱我,我就不疼了。”
姜柔听着他的声音,刚把手环到他的腰后,便觉得一股力量将自己拽了过去,回过神时,已被郁子肖护在身后。
郁子肖看向云辞,神情变得冷冽起来:“你为何会在这里?”
云辞看着他们二人,没有说话,转身离去。
姜柔看着云辞的身影消失在眼前,心中一痛:“侯爷,是云公子救了我,你怎能……”
“我怎能?”郁子肖转过身,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,“好一个云公子,原来我不在,你们竟连姓名都已互通了!”
“他怎会知你今日在这里?若不是跟踪你,便是得了消息,你是他什么人,用得着他去打探你的消息?”郁子肖句句逼迫,“他救了你又如何?没有他,本侯一样能救你出来!”
“你以为落入那些人手中,与落入他手中又有何不同?”郁子肖想到前些日子得的消息,脸色更沉,“你可知莫中何日日到白雨山道观去做什么?”
姜柔愣愣地看着他。
“他去那里便是为了求见你的云公子。”郁子肖冷笑,“那云辞,就是太子放出了引子。”
姜柔眼中失神,喃喃道:“不,不是……”
“那你倒是跟我解释,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你,为何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?”郁子肖嗓中一哽,像是有口气卡在那里,“你为何这么信他?”
姜柔静静地,有些悲伤地看着他:“可是你,为什么谁也不信呢?”
“我若是这么容易信了别人,现在……”郁子肖突然脚下一晃,身子脱了力,在姜柔面前滑落下去,跪在了地上,嗓中的声音渐渐变轻,“早就死了。”
姜柔这才看到他腹上胡乱缠的纱布,已满是血红。 姜柔不记得自己是何时被送回来的了, 那日郁子肖脸色渐渐失了血色, 她想喊人, 可是她不知道这是哪里, 周围一个人影也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