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你怎么就起来了,我还想着给你梳个双丫髻,再给你描个花钿,画个细眉,轻点朱唇呢。”
秦似擦擦额头上的汗,一笑,“时鸢,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呢,这些事情就先搁着了啊!再说了我成天都只能呆在这,那些人又不会放我出去,我打扮了给谁看哦?”
被时鸢吵醒的红妆打着哈欠也跟着到了调香屋,她倚在门口,吊儿郎当的看着秦似,“小姐,我昨晚听说广平王爷今日会回京安,不出午时必然就能到王府,到时候季夫人和许夫人一人告一个状,你还愁王爷不会亲自登门来看你?”
秦似手上的动作一顿,随后继续磨着手里的药料,“也是,要是我以现在这副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,他们肯定觉得我好欺负,还有,北月回来了吗?”
红妆把头往回够,朝着北月房间的方向看了看,“不知道,没动静,昨晚也没听到他回来,估计我睡死过去了!”
话音刚落,红妆意识到哪里不对,她再望了一眼北月房间,“小姐,千万不能让北月知道我昨晚睡死过去的事情,要是让唐宁知道了,我肯定又要被扣回玄镜门再待上一年了!”
秦似抬眸看着红妆的苦瓜脸,笑出了声,这人先不担心自己发现她骗人的事情,而是先去担心自己会不会找北月告状,季旆身边到底都是什么一些有趣的人?
“知道了,快去烧些热水来,既然季遥要回来,怎么说我也要在气势上胜过许莺和王宦诗一筹,不能就这么让人看扁了去!”
红妆和时鸢心里一喜,两人一人打水一人生火的忙活起来。
北月从房间里出来时,看见忙里往外的两人加一狗,觉得有些奇怪,再来到调香屋,看见秦似满头大汗的磨着药料,心中一阵暖流流过,就算是在谎言之下,他第一次觉得,除了他们之外,还有人会真心真意的对待季旆。
秦似感觉到面前的阴影,头也不抬地道:“北月,一会季遥就会回王府了,他一定会来这找我兴师问罪的,你是共犯,到时候一样逃不掉,他身边有个亲卫叫邢飞,你认识吗?万一打起来,你打得过他吗?”
邢飞,这人北月有些印象,但是没有多少交集,听说这人的师傅是个世外高人,也不知道这样的世外高人,怎么会让自己的徒弟入世的?
这种仙风道骨之后不应该是打坐山中,静听虫鸣鸟叫,行看云流与山巅的吗?
“听说过,但没什么交集,若是打起来,我和红妆,应该有些胜算吧。”
秦似听出北月声音之中的疲惫,她有些歉意的道:“北月,对不起,但也谢谢你,这段时间若不是你一直在,我和时鸢真逃不过前次的劫难,我欠你一条命,也欠殿下一条命,我不想以命抵命,但是如果你们用得上我,我一定在所不辞。”
北月笑了,“小姐,你这样就把话说得严重了,你和时鸢不欠殿下和我,那晚殿下正好也有事要让唐宁去做,加上我可能有些着急上火了,他觉得好玩而已,你无须如此记挂于心的。”
北月嘴上说得轻松,可心里却并不是这般云淡风轻,那晚季旆确实是有任务要交给唐宁他们,但是自己进宫的时候正好是小桂子准备药浴的时候,那晚没有药浴,又一直熬到了第二天清晨,季旆的身体身边的人都清楚,他北月更清楚。
红妆把门口的北月掀开,提着桶进了屋里,东西兴致勃勃地跟在红妆脚后跟上,人忙,它也跟着忙。
“北月,你出去,去你老位置上躺着去,顺便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,比如王爷带着许莺来栖悟苑找麻烦啊什么的,快上去躺着,别在这杵着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哪家的小姑娘给抛弃了!”
红妆又一趟过来的时候,东西依旧跟在它后面,见到还杵在门口的北月心里一阵堵,这门就这么大,他还在那堵着,跟自己过不去吗?
北月睨了红妆一眼,走到墙角拿起了花瓢,在那给那些芍药花浇水,时鸢说过,这院子太荒芜了,种些花草,兴许会变得有些生机,这会正是百花争艳的时节,就连那地上的车前草,也长出了雪白的花叶。
红妆看着北月熟练的给花浇水,心想,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会照顾花花草草了?要是宫里待着的那人也会这么细心的帮自己照顾那些长安花就好了,等自己再回东宫,必然能看见簇拥而开的长安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