窈窕淑女,才有君子好逑。
秦似抬眸看向时鸢,时鸢发现秦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她再低头一看,发现原本带些褐色的药浴之中,竟出现了一丝丝的血水。
秦似来了月事。
好巧不巧的,偏偏赶上了今天。
“红妆,皇宫里何处会有月事带?”
时鸢退出了屏风后,拉过红妆问道。
“提调尚宫应该会有,只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当值,小姐来月事了?”
时鸢点点头,推着红妆就往外去,“红妆,快去,不然小姐在水里要着凉了,快去快回,最好不要让殿下知道,否则小姐会害羞死的。”
想想也是,好巧不巧的,脏了别人的浴池。
红妆抬脚就去,半道上碰见了拿了一身宫女衣裳回来的赵鄞呈,赵鄞呈苦着脸,这段时间里提调尚宫的绣娘也没给各宫娘娘准备衣裳,就只有一身多余的宫女衣裳,只能将就拿来了,也不知道殿下看见后会不会生气。
两人匆匆擦肩而过,赵鄞呈本想叫住红妆,自己去跑腿,让红妆将这身衣裳送去给季旆,但红妆直接理都没理他就擦身而走,赵鄞呈叹口气,也不知道北月那厮在不在。
此时的季旆并未在寝殿内待着,而是拎着唐静和北月去了藏书阁。
藏书阁里存有数百卷医书,兴许对唐静破解秦似身上的疾症有帮助。
北月虽说为人沉稳,但是面对堆积如山的书卷时也只能干瞪眼,他掸开卷宗上的薄灰,将卷宗朝唐静的脸丢去。
唐静看着面前已经堆成一堆的卷宗头都大了。
这两个人只知道找到有关于疱疹和疟疾的卷宗就往自己面前扔,全然不管自己是否看得过来,真是稀了奇了,自己就一双眼睛一个脑子,哪能转那么快?
终于在唐静觉得自己要气绝的时候,在一份古老的卷宗上找到了一例与秦似病症相似病例的记载。
几人拿着卷宗回到东宫时,秦似刚好从溯风殿里出来,秦似不肯穿季旆的里衣,时鸢便给她换上了赵鄞呈拿来的宫服,一身贴合的宫服穿在秦似身上,却也别有一番韵味。
小太监端来了热水,唐静从药箱里拿出了退热丸给秦似冲服下。
这会已经接近了深夜,皇宫宵禁早已过去,秦似就算想出去,就算季旆放人,她也没法离开皇宫。
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她逞强离开,她乖顺的服从了季旆的安排在南苑的一间别殿里睡下,时鸢陪在她身侧,谨防夜里有什么不适。
秦似躺在床榻上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脊上鎏金的雕花,一时之间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。
五岁那年,自己被那个白衣少年救下。
自己原本是和侯府的人去附近的寺庙里上香祈福,大娘二娘母亲父亲都去了,那时的自己不知道秦荫秦玥讨厌自己,总是喜欢跟在她们屁股后面二姐三姐的叫。
那一天下着雪,自己跟着秦荫秦玥离开了寺庙,直朝着山上去,大人们在参拜,三个小孩什么时候不见了也未察觉。
那片山满满的都是白雪,秦荫秦玥不等自己跟上,在一处山洞里躲了起来,失去方向的自己在漫天的雪地里寻找着她们的身影,怕被丢下,突然背后被人推了一把,自己一头栽进了雪堆里,冰天雪地地,自己一时之间被吓得晕了过去。
等自己再醒来的时候,已经被那白衣少年救到了山洞里,他还将他的衣裳给了自己,还给自己打了野兔吃。
自己一直记得他说他叫季怀若,实则,是季怀拙。
世事弄人?还是缘分使然?
她记得之前夜疏影曾经和自己说过,不管你信不信,你会爱上谁,嫁给谁,早就已经命中注定了。
那时候的夜疏影,是为了撮合自己和夜廷煜。
但秦似从来只把夜廷煜当成哥哥,若是作为伴侣,秦似做不到。
自己到底对季旆是个怎样的感觉呢?
从一开始的感激到后来的恍然大悟,再到后来的惊艳,说对他没一点点动心那是假的,但喜欢上了他也是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