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飞骊擦去眼泪,转向北月和赵鄞呈,“多谢北月公子和这位……”
公子二字还没出口,赵飞骊先呆住了。
“夫人,这是赵鄞呈,与我同为殿下的护卫。”
北月自然早就查清楚了赵鄞呈和赵飞骊以及秦似之间的关系,但他从未告诉赵鄞呈,一是既然赵飞骊有意隐瞒,那自己去把这件事情挑明,无疑是坏人事。
其二,秦似和赵鄞呈两人鼻尖处都有一个若隐若现的红痣,可惜秦似没发现,赵鄞呈也没发现,还成天嚷嚷着自己要是有个妹妹就好了,殊不知自己的妹妹,就在自己面前吃尽了苦头。
还没等赵飞骊说话,赵鄞呈一个箭步冲上去,满眼放光的看着赵飞骊,有些激动。
八岁那年,他曾在后花园里偷听到过父亲和二叔的对话。
二叔嫌父亲铁石心肠,将自己唯一的妹妹就那样丢在京安不管不顾,父亲说那不过是为了让她张长记性,爷爷的死,一直都是父亲心口上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。
眼前这个女子,和自己有着三分像的容貌,又同姓赵,那她应该就是当年父亲和二叔口中所言的女子,也是自己的姑姑。
他为什么没早些发现?
若是发现了,又怎会任由她们蜗居在这样破败的小院中,受尽冷眼。
“姑…姑姑?”
秦似看着赵鄞呈,明白了究竟怎么一回事。
怪不得自己在看到赵鄞呈的第一眼就莫名觉得这人眼熟,原来是自己堂兄。
“之敬啊,长大了呢,你随大哥他们离开京安的时候,也才七岁,哪有现在的一半高。”
赵飞骊看着赵鄞呈,心中万般思绪奔涌,她从未想过,还能再见到赵家人。
前次北月告诉自己,大哥的长子跟在季旆身侧,她也猜到那人就是赵鄞呈,却没想到,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。
“姑姑,真的是你。”
赵鄞呈在赵飞骊面前跪下,曾几何时,他还在她怀中哭闹,如今再见,早已物是人非。
赵飞骊连忙扶起赵鄞呈,“之敬,这些年,可曾回家探望过你父亲和二叔你母亲身子如何了?”
赵鄞呈别过脸,省得别人看见他的眼泪,这些年没心没肺的活习惯了,很多事情都被埋在最深处,不翻出来,不喜不忧,一翻出来,喜忧参半。
从十二岁被送到季旆身边起,十二年之前的种种,早就尘封于记忆深处了。
赵文凌和赵文涵从未提起过赵飞骊这个名字,在族谱上他也从未见到过,在见到秦似的第一眼起,自己若是多了个心眼,说不定早就相认了。
“父亲母亲二叔身体都很健康,姑姑无需担心,他们还有精力千里传书给我让我和殿下告假月余回渝州成亲呢。”
赵鄞呈紧握着赵飞骊的手,他在离开京安那天,未曾见赵飞骊一面。
“渝州吗?”
赵飞骊眼神有些空洞。
昔我往矣,杨柳依依。
今我来思,雨雪霏霏。
昔我往矣,旧人仍在。
今我来思,旧人不覆。 ——
秦辞紧紧地抱着秦似不撒手, 无论秦似如何劝说, 他也不肯松开半分, 只言,若是会死,就和姐姐一起死。
秦似无奈,只能求北月帮忙。
“这样吧, 夫人小姐,今日我和之敬出面,从张澜月那把你们的身契要来,反正殿下和侯爷翻脸就是近几天的事情了,不在乎再多来一件让彼此成仇的事情。”
赵飞骊听后摇摇头,“切不可再给你们添事端了,这段时间里麻烦你们的事情太多, 若是再这般下去,定然……”
赵鄞呈伸手握住赵飞骊的手, 郑重其事地道:“姑姑,这么多年来, 我从未为你和弟妹们做过什么,你放心,这件事情,殿下也不会反对, 再者,也不会妨碍到我们半分,这次助你们离开的是我和北月, 并不是殿下,所以,不要觉得有何不妥,我只是帮自己的亲人,殿下无理由责怪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