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是季哲生母,对于季哲被放江南未曾封王一事,她从未有过怨言,因为她深爱先皇,所以也爱先皇膝下的每一个孩子,她如同爱季哲一般,深深爱着每一个人。
自己倒也不是什么情种,只是在见到官雪冷之后方觉早已情根深种,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错,亦不是官雪冷的错,但他依旧将错就错了。
世人皆问情为何物,并不是教人以生死相许,而是要你们在一起。
我爱你三个字,始终比不过和我在一起。
三个字终究不如四个字。
“就是,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最大,届时你为九五之尊,还有何人敢反对你与她在一起?”
季旆笑,是啊,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最大,但是或许,真有那么一天,应该是自己的囡囡最大。
“怀拙,尚且还有四日你体内的蛊虫便会暴走,安颜路那边如何了?仅仅只抓到一个代房凌似乎也于事无补,毕竟你体内还有蚀骨散,想来都是我的错的,若不是当年我执意送你去眠山,你就不用遭这些劫难了。”
季旆摇头,当年秦涔一行人野心之昭昭,自己身为季弘长子,理应替季弘分忧,虽然他这个长子差点胎死腹中,但既然出生了,生于帝王之家,那么自己就有责任和义务去承担这些。
“父皇,若是母后罪行揭露,你会如何处置她?”
季弘听得这个问题便猛烈地咳嗽起来,他不是不知道官雪冷这些年来一直在给他的饮食里下药,虽说毒性不大,却积少成多,他的身体早就不如之前硬朗了。
官雪冷意图让季旆失了民心,大肆宣扬季旆心狠手辣乖戾狠毒之名,等季弘的身体一落千丈之时,就是北星宇弑君夺位之时。
北星宇并不坐上皇位,他们意图扶持的新帝是官雪冷的另一个孩子,季琮。
年仅九岁的孩童又如何能亲政?
那便是,幼帝登基,太后垂怜听政。
官雪冷的野心,早就被季弘看得一清二楚。
但是为了南唐不落入他人之手,为了将一个尚且完整的南唐交到季旆手中,季弘不得不这么做。
他面不改色的喝下官雪冷递来的毒药,面不改色的承受着官雪冷刺下的那一记,若不是官雪冷离开后季旆又再次折返,他都觉自己的血会慢慢地流干。
如今也不用躺在龙床上装孱弱了,是时候一举拔掉这些妄图想要毁掉南唐这块堤岸的蝼蚁之辈了。
“陛下,夏国王子夏侯渊在殿外求见。”
“让他进来。”
康稷的声音在外头传来,季弘一听是夏侯渊来了,笑容在脸上尽显。
“夏侯渊参见陛下,殿下。”
季弘上前将夏侯渊扶了起来,夏侯渊在转身的间隙朝季旆眨眨眼,季旆轻笑,这人不知道又来做什么。
“陛下,我想求您个事。”
夏侯渊在季旆身边坐下,眼神扑闪的看着季弘,大有撒娇之意。
季旆看在眼里,只觉浑身一阵恶寒。
“何事?”
夏侯渊看着季旆高深莫测地道:“听闻京安有小三绝,其中一绝便是那宁国侯之女秦似,听说已经被逐出了侯府,于是我大胆求陛下,能将秦似赐予我,换句话说,就是请陛下为我二人赐婚。”
季弘脸色微僵,有些疑惑的看向季旆,季旆避开了。
季弘无奈,只能自己应对有些难搞的夏侯渊。
“朕还不知何时王子与秦似相知相识到可以结为夫妻的地步了呢,可否讲述一二?”
夏侯渊笑,“不瞒陛下说,我在南溪镇曾遇上了秦姑娘,那容颜那笑容真是令我毕生难忘,再加上吃了她亲手做的饭菜,我更是钟情于她,她也对我芳心暗许,我们二人私自在月下私定了终身,还请陛下勿要棒打鸳鸯,拆散我们明明相爱的两个人。”
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,演戏的人演得痛苦,听戏的人听得耳朵发疼。
“行了夏侯渊,你若是真喜欢秦似,那孤就替父皇为你们二人做主,你现在就可以滚去南溪镇,娶你的心上人为妻,免得负了见证你二人私定终身的那轮明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