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这个偌大的京安城,忽而找不到了方向。
“你走了,殿下怎么办?他和你一样,还是个病人,而且陛下已经赐婚了你和殿下,太后娘娘也没了异议,你现在走,不就是抗旨不尊吗?”
夜疏影揉揉秦似的脸,温声道:“似儿,唐佩樊说了,你最近劳神费力过度,一直都在衣不解带地照顾殿下,身子一下子熬垮了,短时间内没办法调好,只能慢慢来,殿下那边,也暂时不能见你,你就安心在我家养着,赵之敬那里也别去了。”
秦似挠挠有些发疼的太阳穴,“对了,我怎么到你这来了我记得之前,我是在东宫照顾殿下的……”
“对啊,都说了你费神过度,殿下醒了之后,你就直接晕过去了,赵之敬把你带去了赵府,但他光棍一个,怎么照顾你,于是我就上门把你带我家里来了,这样方便照顾你。”
秦似颔首,记忆断断续续的接上了一些。
昏昏沉沉的果然不好,发生了什么都记不得半点。
屋外大雪飘飞,几朵雪花旋转着从窗子里飘了进来,秦似抬眼看去,院中一片白茫茫的,看着那满园的白雪,秦似喉头一紧。
那年,也是这么一个大雪天。
“疏影,我想去院里走走。”
夜疏影看着秦似绯红的脸,伸手探探秦似额头的温度,转身吩咐从代去请安颜路或是唐静过来,从代寻思唐静最近忙着去找李小姐,既然如此,那就去找安大人好了。
从代来到安仁草堂,安颜路不在,反而有一个和夜疏影差不多大的姑娘在,从代想起来安颜路还有一个妹妹,只是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,想来这姑娘应该就是那安晓然。
“安姑娘,请问,安大人去了何处夜廷煜公子请他去夜府一趟。”
从代怕说夜疏影会被安晓然忽略了去,直接抬出了夜廷煜来。
安晓然皱了皱眉,“夜家可是秦似病情有什么变化了?”
从代有些惊讶,他连忙应道:“是的秦姑娘醒了,所以大公子想请安大人过去看看。”
安晓然摇摇头,“我哥那狗东西去找那个方昀了,此刻不在安仁草堂也不在家。”她在柜内捣鼓了一阵,拎出了安颜路的药箱,“先这样吧,我过去跟你看看她怎么样了。”
看着从代犹豫又为难的神色,安晓然笑笑,上前捏住从代的肩膀,“小哥,怎么,不相信我”
从代忍住想要哀嚎的冲动,连声道:“不敢不敢,姑奶奶呦,赶紧和小的过去吧,秦姑娘然风寒可难受了。”
安晓然放轻手上的力度,笑着轻拢耳边垂下的乌发,“走吧,她的病情,我经常听我哥念叨。”
两人回到夜家时,夜疏影正扶着秦似站在院中的红梅树下,红梅多多娇艳,它在寒冬之时开放,万物回春之时逐渐走向凋零,它不合百花争奇斗艳,只爱在寒冬之时,悄然开放,独留属于自己的清香。
安晓然挎着药箱,站在院门长廊下,从代正抖着满是雪的伞,顺着安晓然的视线看去,一身火红的秦似,满树红艳的红梅,仿佛是一幅浑然天成的画。
良久,安晓然开口了。
“秦姑娘,你身子还没好,若是再受了凉,就真的很难痊愈了,女子,很容易落下病根。”
秦似回眸看去,看见一身潇洒的安晓然挂着药箱站在长廊之下,眉角眼梢都是笑,她随即也朝她笑笑,“多谢关心。”
安晓然和夜疏影这些大家闺秀们并不熟识,用安晓然的话说就是,自己不过一介平民,哪敢和管家子女打交道,不小心就会被当众羞辱,被人穿小鞋,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。
自然而然的,她对秦似也没什么好印象。
尤其是听说了秦似嫁给了广平王一事之后,她对于这个小三绝,实在是没什么好感。
不过后来陆陆续续地从兄长话中听说了一些关于秦似的事情,对她的印象也逐渐发生改观,但两人的生活,依旧没有任何交集。
她和安颜路,为京安城的普通百姓诊病,安颜路偶尔也会被权贵之人请去瞧病,回来之后自己便会对他冷嘲热讽,因为这件事,自己和安颜路几次三番的吵架,吵完各自照料自己的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