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立文莞尔,朝他笑笑正准备说话,就听到田婶子打里屋出来。
“谢谢立文了,改明儿婶子让你田叔收拾点山货给你家送过去。夫子那里需要什么你尽管说,婶子让你田叔早早就给准备妥当。这皮小子若是在学堂不听话,你直接给我打就是,打不听就让你田叔来。”
田石头顿时开始唉哟唉哟的嚎,觉得自己人生乌漆嘛黑没了指望。
傅立文笑了,抿抿嘴,跟田家母子告辞,转身朝自己家走。
果然绕过田家的院墙,自家门口已经没了人。
回到家,放下纸笔书册,又将背上的包袱解下来递给妹妹去归置妥当。趁着妹妹不在,傅立文低声跟父亲说了在门口看见季萍儿的事情。
傅子寒虽然没有傅立文那么敏感,对于男女大防也没想太多,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:寡妇门前是非多!
不管是不是季萍儿来撩他,还是他去撩季萍儿,一但两人扯上点关系,那就是泥巴掉□□,不是屎都是屎。
他就算不为自己着想,也得考虑自家乖巧的闺女。
这之前原身就有过打算,想要搬家到县城去。一来是方便儿子进学,二来也是因为感受到了来自季萍儿的算计。
现在看来,搬家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。 傅立文也知道父亲没有生病之前就有搬去县城的打算,连房子都租好了,光光的小院儿,除了两张床榻就没有其他的家具。当时只是想着年前花销比较大,就盘算等过了年再做打算做了家具再搬。可现在想想,季萍儿怕也是察觉到他们想要避开的打算了。
傅立文好歹也是独自一人过了几年日子的,决断的魄力还是有,等到吃过晚饭,就着手让两孩子先收拾了细软便携的,又从床下的隐蔽处取出妻子留下的嫁妆首饰。还有压箱底的一张银票。
这里的房子他们不会卖,直接托付给福婶一家帮忙照看,连带几亩田地也都平价租给了福婶家。对外只说他明年要乡试,儿子立文也要试着入场考童生试,到县城里,父子俩也方便温书。
父子都走了,总不能剩下才七岁的傅静姝独自在乡下住吧,带着一起自是理所当然的。
福婶跟她男人听了傅子寒的话,眉头一拧就知道这虽然是原因之一,却绝对不是最主要的。
福婶多了个心眼,拦下了男人想要劝傅子寒过完年再走的话,直接一口应承下来,还说到时候租子随便傅子寒选银钱还是粮食。
傅子寒回去的时候,福婶还硬是让自家老二送他。傅子寒推脱了一句,顺势也同意了。在路过隔壁季萍儿家的时候,傅子寒愣是目不斜视脚不沾地的一口气冲了过去。
福婶脸上带着笑,可眼里却带着刀的剜了隔壁家一眼。她虽然是个村妇,可也是个有见识的,凭傅子寒的行为跟言语也能猜着几分,心里就特别的唾弃隔壁那一家子。
回了屋,她儿媳妇给倒水过来伺候她洗脚,她一把拉着让坐下一起洗,俩婆媳亲昵得跟亲娘俩也差不离了。
“婆婆,媳妇今儿看到隔壁那媳妇在傅家门前站了好一会儿,直到傅家大郎回来才匆忙离开的。”
“我就说呢,怎么傅先生早不走迟不走,偏偏突然就说起这事儿,自己身体都还没好利索就开始折腾搬家。”福婶低声咒骂了几句,“明儿大早你跟老大一起过去搭把手,让老大老二送傅先生一家去城里。人家问起来,就说我让他们去城里买点东西。你这几天仔细点,听着些村里的风声,娘担心那家子混不吝的想赖上人家傅家。”
“傅先生人这么好,哪家的小子要去请教学问他都给悉心教导,若不是他老人家一心想要考举人,恐怕里正和村长都想要请傅先生在村子里办学堂了。”
“可不是,真那样的话,咱们村子就是十里八乡独一份儿有村学的,还愁外面的好姑娘不肯嫁过来么?咱村里的姑娘们嫁出去了,也得倍儿有面子。”
福婶家还有几个小子要说亲,闺女也有要相看人家的,可不就盼着这个么。偏偏这季萍儿也不撒泡尿照照,就她那吸血虫似的婆婆跟小叔子,真要让她扒上傅家了,可不得作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