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醉亦歌亦山河_作者:蕉下醉梦(63)

  “没什么。”祝政说着,轻轻垂下了车辇帘子,将自己关入车辇的黑暗之中。

  “欸你……”常歌面前的车辇帘陡然一关,只让他觉得满心不解。

  “哎呀,算啦算啦。”司徒空见状,驭马主动跟了上来,拍了拍常歌,“扶胥老哥就是那样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

  常歌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司徒空,笑道:“游心,年轻有为呀,这么快又升官啦。既然已经是中郎将[2],看来升光禄大夫指日可待啊。”

  司徒空颇有些得意,但还是压了压心中的欣喜,谦虚道:“哪里哪里,官职俸禄,身外之物;卫戍皇家,乃吾本职也。”

  常歌看他装模作样,被逗的哈哈大笑。

  二人身后,默默跟着司徒空的胞弟司徒玄,他年方十五,虽还带着稚气,但已生的极其秀美。最妙是他左颊的那颗泪痣,眼波流转间,更为他添了几分撩动神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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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四时田猎,秋狝最为好看。春季咋暖,禽兽仍有些不肯出来活动;夏季酷暑闷热,还需百般小心勿要碰到庄稼田;冬狩天寒地冻,飞禽走兽蛰伏众多;因此,虽说是四时田猎,但向来均以秋狝为首。

  常歌自一片山石上跳下,他戟尖挑着两只狐狸,腰间还别着两只兔子,款款地漫步在山间,哼着小曲,好不开心。

  忽然,一棕熊拦住了常歌的去路,朝他愤然嚎叫一番。常歌不以为然,哈哈笑道:“游心,你又来了。都说了你扮的太假了。”

  这棕熊毫不理会,劈手便拔起了手边的一棵树木,朝着常歌掷来。

  常歌忽然一愣,霎时醒神——这次,好像是真熊,而不是方才遇上的游心。

作者有话要说:  [1]大父:爷爷;阿大:父亲

[2]中郎将、光禄大夫:均为光禄勋属官,近身守卫天子安全,出门骑行随从。

  ☆、秋狝

  司徒空坐在大青山石上,百无聊赖用树枝划着地面。

  “不是让你去偷袭常歌么,你坐在这里干什么?”祝政自他身后林中走出,见他一脸无所事事,开口问道。

  司徒空见祝政走来,将树枝一甩,说:“诶哟我的扶胥太子,都和你说了,这事儿不行。我刚跳出来‘啊’了一声,常歌噗呲就笑了,大喊游心。”

  祝政忍不住被他逗笑,说道:“你再‘啊’一声儿我听听,看看是什么样的,一句都藏不住。”

  司徒空无语,并不理会他,只说:“反正我是不去了,待会儿我就把这黑熊装脱下。您爱怎么英雄救美就怎么去吧,我不奉陪了。”

  祝政哭笑不得:“不是你说此招绝对可行的么。”

  司徒空委屈嚷嚷道:“这我也不知道,他一下就认出我了啊!”

  正说着,自南面山部传来了一声熊哮。祝政问道:“你安排的?这声倒是学的挺像。”

  司徒空则一脸茫然:“我没安排啊?而且这田猎重地,怎么可能会有熊呢?”

  二人相视一愣,立即往熊哮方向跑去。

  这棕熊自然是要咆哮的。司徒空和祝政还未跑近,便隐约看到常歌飒爽的身姿在棕熊左右灵活跃动,引得棕熊暴躁不已。

  他爽朗的声音自空中传来:“大熊哥,别生气,常歌给你吟诗句。”他一边腾挪躲闪,一边见缝插针,朗声念起了气势磅礴的《观沧海》,棕熊不解其意,只被他不住的腾挪扰的心烦意乱。

  常歌借着长戟向地上一支,倒钩便翻上了树,笑道:“树木丛生,百草丰盛!”那棕熊将树一劈,他顺势一跃,以戟斜砍棕熊,在地上就势一滚,险些滚入了一旁的溪涧。

  他拍了拍身子,笑道:“可巧可巧,这可真是‘秋风萧瑟、洪波涌起’。”

  这熊只凭着一股蛮劲儿,路子自然是毫无章法,见他滚至地上,全然不顾斜砍吃痛,又朝着常歌咆哮扑去。

  常歌借着地势朝棕熊右后方一滑,举着长戟又在他身上拉开一道,笑道:“日月之行,若出其中。”

  司徒空快要跑进,颇为不解:“他对着一头熊吟什么诗啊!”

  祝政快速解下身上的霸弓长箭,塞给司徒空:“你别过来,快去找卫将军,我去帮常歌。”司徒空将他的霸弓接了满怀,原地一愣。

  祝政迅速拔了怀仁剑,回头对他道:“快去!”

  “好!”司徒空接了命令,赶紧往田猎中央的指挥辇方向走去。

  祝政赶到的时候,常歌正攀上了一处溪涧瀑布,边念着“星河灿烂”,便倒钩往棕熊身上劈去。此击正中棕熊后颈,疼的这巨兽原地一个趔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