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嫂嫂,嫂嫂,朗哥儿不怕,朗哥儿还要听。”
清脆的声音让宁砚暂时压下了烦恼,带着笑容走进了前院。前院的东北角有一处葡萄架。
看着这处宅子的老仆不仅将宅子打理的很好,这架葡萄也整理的非常好。宁砚住进来的时候,葡萄正好是成熟的时候。
宁砚挑拣了挑拣,还准备酿葡萄酒,结果不懂酿酒的他平白浪费了一坛的葡萄,挨了好一通白眼。
陆秋歌坐在葡萄架下,手里拿着一本书,朗哥儿趴在她的腿上,双眼亮晶晶的听陆秋歌给他念话本。
白淑兰和柳氏坐在一边,笑眯眯的看着这里。宁砚刚走进来,朗哥儿立马就朝他飞奔了过来。
“清墨哥哥。”
宁砚弯腰一把抱起朗哥儿,挂了一下他的鼻子,笑道:“朗哥儿又重了。”
章友朗抱着宁砚的脖子,皱着鼻子说到:“才不是呢,朗哥儿没有胖,我这是长个子了。”
“是嘛?”
章友朗重重的点头。“嗯嗯,长高了,长了这么高呢。”章友朗还伸手比划了一个高度。
“哈哈哈。看来要不了几天,朗哥儿就要和砚哥儿一样高喽。”
“我要比清墨哥哥高,到时候换我来抱清墨哥哥。”这话把其余三个女人都逗乐了。
抱着章友朗坐下,宁砚低头问道:“你阿爹怎么没来?”
“阿娘说阿爹去和叔叔伯伯喝酒了。清墨哥哥,阿爹说你喝酒三杯就醉,是真的吗?我还以为清墨哥哥哪里都厉害呢,原来不会喝酒啊。”
“呃……人无完人嘛。”
自从上次章钟凌为了他出面见了城卫军的统领后,似乎是想开了似的,不再终日在家中醉生梦死,开始和以前的朋友见起面来,脸上的笑容也日益多了起来。
柳氏为此还专门感谢过宁砚。
“我不会嘲笑清墨哥哥的。”章友朗小大人似的说到。
宁砚笑道:“人小鬼大。”
章友朗笑嘻嘻的将脸埋进了宁砚的肩窝,亲昵的蹭了两下。
宁砚轻轻的拍了两下章友朗的背,有些伤感的说到:“希望你两年后还能记得我。”
章友朗没明白过来宁砚话里的意思,但在场的三个大人却是清楚的。柳氏出声问道:“清墨,你这话是何意?”
宁砚坦言道:“我接到了吏部的调令,要去金陵任审判史。多则两三年,少则一两年。”
柳氏皱眉道:“你在田赋司待的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被外放了?公公那里没有说什么吗?”
“婶姨,你放心,章公也说了,不是什么坏事。我就是出去历练两年,积累积累经验。而且还去的是金陵,可是有不少人说金陵可是比这上元府还要繁华富庶呢。”
“那秋歌呢?她还大着肚子呢?你就让她陪你一道奔波?”
柳氏这么一说,宁砚就低下了头,说不出话了。他觉得最不对不起的就是陆秋歌了。他为自己孕育孩子,自己非但没有保护好她,反而一再让她遭罪。
陆秋歌不怪他,但他自己怪自己。
“砚哥儿,我很想去看看话本上经常出现的秦淮河呢?”
宁砚抬头,看到的是陆秋歌那娴静淡雅的眉目还有那带着笑意的唇角。一如当初她对宁砚说的:砚哥儿,你是我的夫。你在哪儿,我就会在哪儿。
“秋歌,我……我……”宁砚嚅嗫几个字,剩下的话哽在喉间说不出来。
“砚哥儿,我坐的腰有点酸,你扶我起来走走。”
宁砚连忙放开章友朗,走过去伸手准备将陆秋歌扶起来,却不想陆秋歌躲开了宁砚的手,莞尔笑道:
“骗你的呢。我身子好着呢,你去金陵可别想丢下我一个人。”
宁砚缓缓将手收回,放在身侧,柔和的笑了起来。陆秋歌总有自己的办法来安慰他。
章友朗这才明白了过来,跑过去钻进了柳氏的怀里。“阿娘,清墨哥哥和嫂嫂是要离开朗哥儿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