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叫现在?”耶溪有点懵。
“那就留着以后吧,”莲曳叹气:“三小姐的刺绣,在袍子上绣龙凤呈祥的图样要多久?”
“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耶溪想了想:“大概,如果是精致的话,要半年。若是随随便便一点,两三个月就可以了。”
“这么久啊…”莲曳目光更加幽深。
“当然啊,你看那龙凤呈祥的样子,多半是成亲的时候用的,当然比别的复杂麻烦…”耶溪的声音渐渐小下去,她似乎听明白了什么…莲曳的话里面。
两个人沉默了好久。
“我…”莲曳开口,脸有一些不自然的绯红。
耶溪好笑的看向他:“你脸…红的好厉害。”
莲曳低头笑,露出海棠艳色的耳垂:“你看看你。”
耶溪看向旁边的溪流,呆住了,她脸上比莲曳烧的还红。
两个人红着脸,看着对方,又别开眼神。
耶溪觉的自己够了,明明是活过一次的人了,还这么跟个少女一样,稳重不住,明明只是一句话,就这个样子…
脑子里面乱纷纷的,满脑子都是莲曳,小时候自卑无助的他,少年冷血残酷的他,现在风华正茂的他,还有时不时一闪而过的前世的他。
都是他。
莲曳看着耶溪越来越红的脸蛋,叹口气:“再红,就要熟了。”
耶溪瞪他一眼,说是瞪眼,其实眸光里水气莹润,没半点力气,反而像娇嗔,看的莲曳心里邪火又起,刚刚褪下的红色又起。
两个人红着脸,坐在那里坐了好久。一个都没有说话。
过了好久,莲曳轻轻开口:“我没有接谁的绣球,要接,也只接了你的。”
“那个是皮球,不是绣球。”耶溪低头哼哼。
“是你的,我就接。”莲曳低头:“我的心思,我娘亲,我干爹都知道了,你难道看不出来吗?我何曾和别人有什么瓜葛牵连,一直以来,我除了到你这里,我对那个女子笑过?”
耶溪低头挼草:“小荷。”
莲曳:“……”
“还有你娘。”耶溪声音更低。
莲曳:“……”
他竟然无力反驳。
耶溪轻轻一笑:“你空口说的话,真假我怎么知道?再说,你笑不笑,关我什么事?”
莲曳眼神复杂:“不关你的事,那你哭什么呢?”
“我没有哭,我就是掉几滴眼泪,”耶溪眨巴眨巴眼睛:“刚刚去看了《秦香莲》,鹤官唱的太好了,太悲了,哭几下怎么了。”
“鹤官啊,”莲曳皱眉:“他一个筱派的,去唱什么张派戏,找着骂吗?”
“他现在正红啊,那么多人捧他,谁敢骂?”耶溪来了兴趣:“再说了,虽然筱派戏不入流,多是花旦戏,他偶尔唱唱青衣怎么了?你把他嘴巴封死?”
“他被骂死别来找我就好。”莲曳嗤笑一声:“你怎么突然喜欢听戏了?”
“没办法啊,大姐二姐都走了。”耶溪叹口气:“我一个人闷的慌,只能找找空子出去听听戏,今天我娘去赵家了,我就溜达出门。”
“你喜欢听啊,”莲曳眨眨眼睛:“我以前就是学戏的,跟着水生在私寓里面,你想听,我给你唱。”
“好啊。”耶溪期待:“我还没有听过你唱呢!”
莲曳微笑:“现在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?”
莲曳笑:“我曾经发誓不再唱戏的,若是唱,只唱给一个人。你到我家,我给你唱一辈子。”
耶溪又红了脸:“你不要脸!”
莲曳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,低头:“听不听?”
“不听!”耶溪抽身就要走,莲曳一把拉住她:“等等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我娘问,”莲曳红了脸,目光灼灼的盯着她:“你喜欢哪种绣样?鸳鸯戏水?还是百鸟朝凤?还是游蝶戏花?还是牡丹芍药什么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