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霜握住朱雀的肩膀,把她的身体扶正,不让她再把脸孔藏在阴影处,而是和自己面对面,眼对眼。果然朱雀哭得满脸是泪,泣不成声。要知道重生之后,再重新找到所谓的镜川之主,保护着她,守护着她,这一段路走得有多艰辛。可是朱雀从来没有提过半个字,在这样的情况下,谁又忍心责怪她当年的无心之失:“别哭了,没有人会怪你的,你的心纯净如初,从来没有改变。”
朱雀愣愣地看着夕霜:“阿霜,你为什么不怪我。为什么不骂我?为什么没有恨我骗了你!”
“你骗了我吗?你骗了我什么?骗了我这些年,待在我身边,替我兢兢业业地做事,不计报酬,骗我带着你这些年一起吃苦,为了铺子的租金提心吊胆,没过过几天安稳的日子。我们相依为命,你是很好很好的同伴。”夕霜的话音一落,朱雀再次哇哇大哭起来。
夕霜反而笑了,用衣袖轻轻擦拭着朱雀的脸:“别哭了,没准呢,你找错了人,我根本就不是什么镜川之主。哪有我这样无能的镜川之主,你看,我刚才对着镜川喊了几声,让它不要再继续闹腾,回到它该有的地方去。重新在它该有的时间段出现,它从来没有听我的一字一句,我觉得你是找错了人。当然,我也喜欢你留在我的身边,这个没有错。”
“我没有找错人,灵雀怎么可能找错镜川之主,你就是的,你就是身上有镜川之主的气息,是任何人无法替代的。可是你没有那个心,我也没有找到那颗心,镜川之心在哪里?我不知道。”抽抽搭搭的朱雀看起来那么弱小,那么无助,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韩遂一眼,“那他这么大的本事,知不知道镜川之心在哪里?”
韩遂直接摇了摇头道:“不要说什么镜川之心,我都不知道镜川会提前爆发,很多人都比我知道得多,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。”韩遂对于夕霜的真正身份似乎没有太大的诧异,也许这一步一步地走来,让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。反观之夕霜自己的承受能力很强,两个角色之间的交换,对她而言,压根没有区别。
“可是你本事这么大,你又走过这么多的地方,就没有见到过镜川之星吗?”朱雀用手比了一下,“它是这么大的,和一颗明亮的眼睛一样,透明的,在日光之下看,会一闪一闪的。”朱雀形容得很生动,可无论是夕霜还是韩遂,的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。哪怕在炼制本命镜的这些年中,夕霜也没有见过这样大小,一闪一闪的东西。如果她见到真正的镜川之心相信应该会有所感应,可这种感应从来没有出现过。
朱雀的样子看起来,有点失望:“你们当真都不知道它在哪里吗?镜川如果失去了镜川之心,会发生非常恐怖的事情。它会一直找,一直吞没,一直到把它所有所见的,全部吞噬掉,然后沉寂下来。不知再过多少多少年,或许重新吸收了天地的精华,又孕育出一颗新的镜川之心。可这个过程实在太漫长了,修灵界就会全部都毁了,造成再也无法弥补的损失。”
“你说的这个漫长是多久?”韩遂要再次确定,就连朱雀也比他这位所谓的前辈知道的多太多,他和夕霜才是最无知的两个人。夕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,两人你看着我,我看着你,一起露出来很是无奈的笑容。
“这个过程,可能要三五千年,甚至更长,要知道炼出一颗镜川之心,可以算是一个漫漫无限的过程。”朱雀身为依附的灵雀,可以重生死亡再重生,可是镜川不能。镜川在寻找的过程中,会越来越失控,直到肆虐到了极端,再没有它发挥的余地,那样的后果是任凭谁也不愿意见到的。
朱雀猛地回过头去,看着镜川川面:“所以它已经爆发了吗?比我想得更早,我以为还有几十年的时间,我们还有几十年的。可什么也没有了,一瞬间它就爆发了。”
“它提前爆发了,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它,我不知道,在场的这几个幸存者也不知道。那你的意思是说找到了镜川之心,交还给镜川,就可以让它恢复平静,甚至让一切恢复到旧貌,就再等着它在应有的时间重新现身,然后成为修灵者的福报。”夕霜自顾自地分析着,朱雀的话和肃鸢先前说的倒是大致相同。她随即扬起头来向着那边的肃鸢喊道,“那你有没有镜川之心的线索,好歹也说给我们听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