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如海便从书桌的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来:“倒是想了几个,可惜一时委决不下。你且看看,若是能定下,等他们几个考过回乡祭祖之时,便可请族里记到族谱之上了。”
原来你是这样与沈任惺惺相惜的。沈越觉得人与人投缘,还真是要有相同的行事做派,沈任自己想好了名字也一定要自己再想,林如海自己想好了名字也要自己来挑。两人行事竟相近至此!
“这个还是先生自断吧。实在不行问问师母,哪怕是问宽哥儿自己呢。我最不会给人起名字,当日谙哥儿差点叫了沈赳。”这事儿你真不知道?
林如海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,到底把那张纸收了起来,向着沈越道:“听说你这些日子在府里分外闹腾?今年开了恩科,明年、后年空两年,大后年又到大比之年。沈超今年中了秀才的话,说不定你大伯明年会让他秋闱,你是什么想头?”
“我比大哥可小着两岁呢!”沈越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越来越少了:“十五岁的举人已经是少年英才,十三岁,还是算了吧。”中了举人你又该让我考进士,想想林如海定下的那个一甲的目标,沈越整个人都要不好了。
林如海不赞同地摇头:“当年你父亲与你大伯同年得中,京中传为佳话。想来你家长辈也愿意你们兄弟延续沈家儿郎会读书的名声。”
“那万一中不了?”沈越觉得自己可以争取一下。林如海才不上那个当:“那就别再说是我的学生,也别日日登门。”我还治不了你。
沈越唯有回家后苦读再苦读。初三那日根本不敢请假,只好等放学之后再去林府打听消息。
这次贾敏把两个孩子都带上了,见宽哥儿一脸紧张的紧紧拉着姐姐的手,还以为他想起了上次去将军府不愉快的经历,摸摸他胖乎乎的小脸:“别怕,今日不光是咱们还有别的客人,外祖母的病也大好了,不会再哭。”
宽哥儿可没为这话就放手,还把身子都向姐姐靠近些,贾敏无奈地点了点头,向黛玉道:“去了跟着你二姐姐。”
黛玉这几天也听古嬷嬷说过些后宅阴私之事,听话地点头应下。她们到的比一般人客稍早,却比关系亲密的母女要晚的多。这样的时间过来,贾敏并不觉得自己怠慢,就是林如海也表示赞同。
这次王夫人竟然与王熙凤一起迎接到了二门,贾敏不至受宠若惊:贾政还没有去衙门复职,王夫人为的是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。
荣庆堂里已经有了别的客人,王夫人等贾敏母子向贾母拜过寿之后给她介绍:“这是我妹妹,前段时间进京的。你该见过的。”
贾敏听了向着薛姨妈微笑点头示意,并没有因自己比薛姨妈年纪轻就主动见礼的意思。就算王夫人与薛姨妈心下都不自在,被女儿拉过袖子的薛姨妈还是主动站起来向着贾敏行礼。贾敏略侧了侧身算避过:“薛太太请坐吧,咱们都是一样做客之人,不必客气。”
贾母这些日子不见贾敏登门,还能不知女儿与自己彻底离了心?正是要挽回的时候,也不管王夫人脸色如何,自己笑着向黛玉招手,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。
黛玉看看贾敏,并没拒绝老太太的示好,也一一回答了她提出的问题。贾母见外孙女谈吐自如,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,向着贾敏道:“你把孩子教养的很好,把她们姐妹都比下去了。”
那边惜春见了宽哥儿,早拉着他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什么,听贾母提到她们姐妹时只抬头看一眼,就接着和宽哥儿说话。迎春已经随王熙凤几次去过林府,还跟着黛玉一起去过别的人家参加花会,听此也只一笑。
探春一向是姐妹中拔尖的人,听贾母的话就是一笑:“老太太见了林姐姐便看不上我们姐妹了,亏的我们日日在老太太跟前尽孝呢。”
贾敏现在对二房的人一个也看不上眼,听她说话便看了小丫头一眼,又觉得自己一个大人犯不着和个孩子计较。宽哥儿却没这么些顾忌:“这位姐姐没听过亲戚远来香这句话?”说完让惜春一把拉过去,还继续两人的话题。
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,探春没等想好怎么回话人家就走的远远的了,一口气憋的上不去下不来。黛玉借机站起来到迎春身边,拉着她的手向贾母笑道:“外祖母的夸奖我可不敢当。我与二姐姐一起出门做客,都让二姐姐比下去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