蔼哥儿只当听不出她的讽剌:“长辈自是没什么,妹妹也是亲人。一个老嬷嬷也来与我拉扯,怎么不该讲男女授受不亲?”
古嬷嬷膝头中箭,只好清咳,蔼哥儿向着她不好意思地笑:“嬷嬷是家里人,那个嬷嬷是外头来的。”看原著的时候他就不解,若是别人家来做客的长辈也就算了,不过是甄家服侍人的婆子,怎么贾宝玉就肯让她们拉手看脸?那时他怎么就不觉得那些婆子是鱼眼珠子了?还不是心慕权贵,就如与北静王路遇,也没见他说浊臭逼人是一个道理。
古嬷嬷与夏阳见他不说话,还当他是不好意思,想引他进屋里暖和:“这外屋火盆子不旺,公子进里屋吧。只悄声些,姑娘睡了。”
蔼哥儿连忙摇头:“妹妹睡了,怎么能引外人进她房里?我还去前院等先生。”
得了,现在连他自己都成了外人,夏阳只好回正房说与贾敏。再出来看时,蔼哥儿早已经出了院门。贾敏放心不下:“让林富家的去问一下,好好地怎么连沈大人都惊动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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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让黛玉被诟病,蔼哥儿连自己也防着。
感谢:惊鸿、知矩、游手好闲妞、译予、二饼豆灌溉了营养液 并没用别人告诉贾敏,林如海自己见过沈任之后,直接来到内院将事情说与她听:“固然沈大人心思细腻,不过也是有情可原。他怕蔼哥儿还年幼口无遮拦,又与玉儿已经定亲,想着防微杜渐,怕蔼哥儿不拿自己当外人插手咱们府中内事。世家子弟教养,可见一斑。”
这话正正对上贾敏的心思,也就将今日蔼哥儿给赖嬷嬷没脸的事儿学了一遍:“那孩子还不算懂礼?沈大人也太严了些。”
林如海难得听贾敏发荣国府的私意,心下大畅:“太太不怪他?”
贾敏一想就知道林如海为何有此一言,面上作烧:“老爷,以前种种是我见事不明。今天听林富家的说,赖嬷嬷一直打听我那几个陪房,倒让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。”
到别人家送年礼,相熟悉的打听一下还算是情有可原,可赖嬷嬷在荣国府是主子以下第一人的存在,那些奴才上赶着巴结她还来不及,哪儿值得她一个个挨着问过,还要见两个已经被明白告知不妥当的姨娘?贾敏不能不多想,她又本是心思敏感的人。
林如海见她柳眉如蹙,杏眼微蕴,说出的话也与以往处处维护荣国府大相径庭,不觉温声道:“那样的奴才愿意理呢,就一起说话解解闷,若不耐烦只让林富家的招待也就是了。沈家送来的那个嬷嬷,不是也说你要少思虑吗?”
这样的关心,近些年已经少而又少,让贾敏心下感慰不已:“是。古嬷嬷调理身子很有手段,今年我药吃得少了,身子倒象比原来硬实些。”
林如海听了也点头:“如此更好。我看玉儿的身子也象是强些,脸上也有些肉了。”
贾敏听了噗嗤一笑,神情中竟带些闺阁女儿之态:“有蔼哥儿在一边混着,两个孩子抢着吃,玉儿总能多吃两口。”
林如海心下大动:“如此我们再给玉儿添个弟弟,一并让古嬷嬷照看。”
蔼哥儿不知道自己最终还是促进了林如海与贾敏夫妻和谐,此时正生无可恋地看着沈任与房氏两个给肚子里的孩子起名字。
你说你们夫妻隔阂消失了,要恩爱了,就自己悄悄关上房门折腾呗,干嘛非得让他也参与?让他参与也行,反正他明白自己芯子里不是人家正牌儿子,肚子里那个才是人家从里到外不搀假的骨肉,可也不能这么打击人吧?
“不美,不美。赴,趋也,投身之意。我沈家儿郎,怎么能做投身之人。”沈任嘴撇得跟个瓢似的,似笑非笑地看着蔼哥儿。
蔼哥儿今天犯了错,不敢暴走,只能把脸平了又平:“二爷,我们这一辈从”走”字,所成之字皆含奔走之意。”
“不学无术,再想来。”沈任一句话把蔼哥儿怼得无话,自己默默在心里画圈。房氏还是心疼儿子,趁沈任亲自给自己倒茶,轻声道:“若是女儿,也不用非得从”走”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