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今连忙道:“母子人伦,朕得了好东西自是要先孝敬太后。”
太后听他说的急迫,笑道:“这不就与沈越之事是一理?若是我只赏了林家女,就算沈越的母亲不在意,那林家女接的也是战战兢兢,这就不是赏人而是难为人了。”
当今已经听明白了,向太后问道:“那沈任已经是顺天府尹,沈越的母亲也有了三品诰命,不宜再升沈越母亲的诰命了。”
太后了然:“是,要顾着你们男人家的体面,不能让女人压到你们头上去。”说完也不看当今脸色,向着服侍的女官道:“取四柄如意,再挑了新进的首饰衣料,往林家与沈家各赏一份。沈家的直接赏沈越的母亲,奖其教子之功。”
当今见太后吩咐妥当,女官下去备赏,才问道:“母后这里的女官倒是面生的很。”
“我知道你说的是谁。”太后不在意的道:“当日那个贾元春,我看她人长得好又端庄自重,就赏给义忠郡王了。毕竟是位郡王,成亲多年连个子嗣都没有也不好。”
当今刚才已经把义忠王府的处置意见都说与太后听了,现在又听太后将贾元春赏了义忠郡王,心时波澜不生:“即入了义忠王府,那就与义忠府里的人一体看待。”
太后摇了摇头:“你不知道,那位贾元春可是心大着呢。”
当今听太后如此说,知道里头定有故事,就算朝政忙些,可太后不是无的放矢之人,便问:“朕也知道母后不是随意给人指婚的。”
太后轻啐了一口:“她算个什么东西,赏了义忠郡王也不过是不入流的侍妾,算得什么指婚。贾元春年前曾向我密告,说是宁国府贾蓉的媳妇,便是老大的私生女,她说的时候还借着宁国府为永曦牵线奔走。”
“不过是个私生女,也值得大惊小怪。我想着那时你也不得闲,宁国府之事你也清楚,便直接将她赏出去了。不是惦记着义忠王府吗,那就送她去义忠王府!”说到最后,太后的眼里才闪过一丝狠厉。
当今知道这么些年来,太后最讨厌的就是女人背后饶舌,她养自己这么大,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小人背后告状的亏。这贾元春密报到太后这里,才是踢到了铁板上。
不过是个女官儿,当今如何会在意?除了赞太后英明处置果决,别的没有一个不字。
太后与当今这些权力顶尖上的人不在意贾元春死活,将军府里王夫人却哭的哽咽难平:“可怜我的元春,十四岁进宫,却要落得去西北苦寒之地。”去西北还不可怕,年纪轻轻给屯边人为奴才可怕,王夫人简直说不出口。
薛姨妈也陪着自己姐姐掉眼泪,薛宝钗则是小脸面无血色:元春大姐姐是国公府的嫡女身份入宫,听说还多得甄贵太妃照应,还落了这样的下场,那自己若是进宫……
贾母老脸板得沉水不落:“这也是她的命。”
“我不信我儿的命这样苦,多少年在宫里都熬过来了,怎么就突然去了义忠王府?”王夫人满脸希冀的看向贾母:“老太太,能不能请甄贵太妃出面求求情?”
贾母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:“贵太妃一直给老圣人侍疾,元春去义忠王府是太后懿旨。”
王夫人扑通一声跪到贾母脚前:“老太太,当日送元春进宫的时候,不是说甄贵太妃会把元春指给大皇子吗?可是三不知元春就到了兰妃娘娘宫里。那时我们体谅甄贵太妃没说什么,可现在是要了元春的命呀。”
这是在指责自己办事不力了?贾母心里怒气合着悔恨与害怕,升腾着想把脚边的王夫人踢开,可现在大房除了不少自己的吃喝,对别事不闻不问,只有二房还不时来自己跟前说话凑趣。若是再将王夫人赶走,那自己身边还有谁?
“你起来,”贾母强压着心里那股火,向王夫人温声道:“我知道你疼元春,她是在我身前长大的,我只有比你更疼她的。只是现在义忠王府的处置是当今下的,甄贵太妃只怕自身也难保,哪儿还顾得上元春。”
王夫人还待再求,薛姨妈开口道:“听说府上林姑爷护驾有功,已经升了忠安侯?”
就是贾母也眼前一亮,朝庭从太上皇时起,就秉持着爵不轻赏的原则,各家的爵位了降再降。林如海竟然能拿回祖上的爵位,这功劳想必不小,在当今面前更该体面非常,有他向当今进言,那元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