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起昨晚听闻皇上派了人去瑶华宫说有事不过去了,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简贵妃被旁人截胡的奇景,皇后乐得晚膳用了一整碗的饭,一时还真忘了去打听皇上为什么临时改道去了明瑟阁。
林嬷嬷继续道:“主子,简贵妃还未出月子,皇上也翻不了她的牌子,本来谁都不知道昨晚皇上原本是去找简贵妃的,偏偏皇上特意派了张忠去瑶华宫传话,这才闹得沸沸扬扬,简贵妃算是失了大脸面。”
“她可不得恨死乔嫔了。”皇后讽笑道,“原来如此,皇上怕是怀疑简贵妃下毒害乔嫔,所以又添了把油,想让她再把爪子伸出来。”一想到两人只是皇上计划中的一环,皇后心头哽住的气总算通畅了许多。
“可是,皇上为何要对付简贵妃?”这点皇后如何也想不通,纳闷道,“就算厌烦她了,不去见她就是,皇上绕了这么大一个弯,又是为了什么?”
“这……”林嬷嬷也被问住了,说到底,这些也都仅是她们揣测的而已,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是真的,“皇上的心思,奴婢哪能猜得透呢?”
她笑道:“总之是对主子您有利的,咱们只好好看着便是了。”
皇后目中浸着冷芒,话语中显出依稀的狠意:“不,本宫不能只看着。”
“即使皇上只是利用乔嫔,但顾念着她的安危给她迁了宫,还是里太宸宫最近的宫殿之一,可见她有几分能耐,若给她机会成长起来,日后对本宫的威胁不一定会比简贵妃小。”
“如今正好,她们鹬蚌相争,本宫为何不能做那得利的渔翁?”
林嬷嬷见状有些踌躇,想劝皇后,既然皇上出手了,便低调些免得被抓了把柄,但犹豫片刻,她又把话憋了回去。
或许,这其中真有她们坤宁宫的机缘在呢? 皇帝的谕旨从坤宁宫传至明瑟阁,乔虞听完也是一惊,随后便是百感交集。
说真的,她对明瑟阁十分满意,同坤宁宫、瑶华宫等都隔了小半个御花园,虽然偏远,却也远离了那些权位纷争的中心,日子过得十分宁静。
而翊坤宫,哦,现在是灵犀宫了,连乔虞都知道那是离太宸宫最近的宫殿之一,可离皇上近,也表明跟皇后的坤宁宫肯定也近,光只这么一点,她已经可以预想日后有多少刀光剑影等着她去受了。
乔虞领了旨,谢恩过后,由夏槐搀扶着重新回到床上,背后靠着厚实的弹花软枕,敛眸假寐。
她不由苦笑,灵犀宫这么一桩寓意非凡的礼物,对她来说真不知是喜是悲。
原本她猜出幕后之人是专挑在御膳房这个人来人往的地下手,就知道其所求不小,肯定不是只想毒死她那么简单,还打算借势拖下只替罪羊。
否侧她都能不露声色地将毒/药带进皇宫了,在明瑟阁买通或直接安个人很难么?不仅更隐秘而且能减少意外情况发生。毕竟御膳房一到时辰,多少宫里的人都来领晚膳,谁知道不要小心阴差阳错的就把添了药的碗给谁拿走了。
而仅从台面上怀疑,有动机且有能力想害乔虞,只有简贵妃。
乔虞从入宫以来,甚少与谁交恶,一来她整日宅在明瑟阁中,大多数宫妃除了在坤宁宫,大约都没见过她;二来,她也没掺和到哪方势力中,便是偶尔受了无妄之灾,也只能证明她人缘是真不好,要说恨,也该她去恨人家;三来,要说宠爱,她即使能排的上号,却终究只是单打独斗,没有子嗣,没有家世,没有势力,旁人嫉恨她,顶天也就下药让她不易有孕,断了根基,哪就非要她死呢?
只有简贵妃,不说以前,光是她生产那日的事情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乔虞确实算得上见证、甚至还间接戳穿了她的计谋,简贵妃迁怒于她并不是不可能。
想想,她还借着皇帝的名义去刺激了她一番……乔虞头疼地揉了揉眉心,依简贵妃的性子,她大概是真的想要自己死。
如果不是她不信简贵妃会下慢性毒/药,能憋住气再忍她一年的话。
这么一来,事情就很清楚了。
知晓其中内情的,除了乔虞本人和简贵妃,还有皇帝和皇后,以及藏在暗处、为简贵妃出谋划策,又疑似是她目标人物的那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