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正常情况下,谁又会注意地洞这样的玩意儿呢?
当然,如果有狗,这招就不灵了,这也是黄芩宁可冒险,也必须先射杀他们带着的三条狗的原因。
此时此刻,五虎等人哪里知道,被追之人已然在他们后面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,山里传来阵阵狼嚎,听起来距离黄芩、沐青平藏身的地洞没有多远。
地洞里,沐青平得闻此声,突然象是来了精神,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,压低声音对黄芩道:“这不是真的狼嚎,是大当家的声音!”
黄芩闭着眼,一边养神,一边道:“你没吓糊涂吧,胡说什么?”
见他不信,沐青平解释道:“我们‘北斗会’有很多种联系方式,都是大当家想出来,让兄弟们照着练的,装狼嚎的声音也是一种。不信你仔细听,这和真的狼嚎是不一样的。”
黄芩当即睁开眼,认真听了一阵,发觉确如沐青平所言,每次叫声不多不少,正好三声,且中间的停歇都是一盏茶的功夫,如此反复,确不似真的狼嚎。
后半夜,狼嚎声停止了,但快到黎明时分时,又响起几次,且方位和昨夜一样,没甚变动。
天一亮,黄芩便背上沐青平往狼嚎的声音起处,狂奔而去。
奔出一段,行至一片松柏林中某处,忽的,黄芩面色一凝,停住了脚步,随即解下背上的沐青平,原地静立,侧耳细听。
沐青平大感不解,正待寻问有甚异样时,却见邻近的一棵参天巨松上,飘飘然落下一个人来。
这人稳稳当当落在他们跟前,一把揭下面罩,正是韩若壁。
见到是大当家,沐青平心喜若狂,奔出几步,激动地唤道:“大当家......”可下一瞬,他不禁身子一软,眼前一黑,旋即就要摔倒。
说起来,他的身体本来不错,筋骨也算得上结实,本不至虚亏若此,但一则没甚武功,不能练武强健身体,二则这几年多混迹于花街柳巷,难免被酒色掏空了,加之连日来饥饿、劳碌,波折不断,能勉强撑到这刻已是极限,是以精神一旦放松,便支持不住,晕了过去。
韩若壁见了,立即一展身形,宛如缩地一般,霎时到了他面前,伸手扶住将要倒地的沐青平。<
br> 回头,韩若壁轻声打了个胡哨。
立刻,另四名北斗会成员从林子里现身而出,奔了过来。
将沐青平交给这四人,韩若壁命令道:“你们带他先走,我断后。另外,他身子虚,须得找个大夫仔细瞧瞧,好生调养一段时日。”
四人得令,架了沐青平先去了。
这时,韩若壁才将目光转投至黄芩身上。黄芩则一直瞧着他。
霎时间,正相对着的两双眸子里,象是窜起四颗火星,直蔓延焚烧至心头,令得这两个男人周身一阵发热。
“你为何会来这里?”黄芩尽力抑制住冲上去抱住对面人的冲动,问道。
“你听过一句话没有?”韩若壁挑眉笑着反问道。
他的嗓音十分嘶哑,有一种和人不相衬的沧桑,想必是昨夜装狼嚎导致的。
“什么话?”黄芩眨了眨眼继续又问道。
‘呛’的一声,韩若壁抽出‘横山’,凝目视剑,道:“‘君子死知已,提剑出燕京’。”接着,他又直灼灼望向黄芩,道:“若是全然不顾你,这世上也许就少了一个,能够真正懂我的知已。”
加重语气,他强调道:“而且,还是我目前唯一的知已!”
感觉胸口处被他目光中的火焰烫了一下,黄芩一阵心跳加速。
稍顷,他稳住了情绪,道:“我并不奇怪你会顾着我,正如被关押的若是你,我一样要想法子助你逃脱,我只奇怪你怎么找来这里的。”
韩若壁道:“我办完事到京城后,就让手下兄弟打听你的消息,想知道你有没有回去高邮,可得到的消息却是你根本不曾入京,更没有去刑部衙门交差。如此,我知道定是出事了,之后着实花了一番功夫,才打探到你被关押在‘鸿运茶庄’。”
上下瞅了瞅黄芩,他皱眉关切道:“你这般模样,想必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吧。”
黄芩无所谓地笑了笑,道:“闲话少说,你身上可带了散钱?”
韩若壁笑道:“以前是不带的,这次估计你会用得上,就带了些。”说着,扔了袋青钱给黄芩,又道:“里面有一百钱之多,够你用的吧?”
黄芩收了钱袋,又摇头遗憾道:“可惜你送我的那把宝刀被人搜走了。”
韩若壁道:“无妨,一把刀而已,你若真是不舍,以后我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寻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