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黄芩俯□,耳贴地面听了一小会儿,面露诡异的笑容,森然道:“他们快来了,人数还不少。”
听出了他语气里对杀戮的期待,韩若壁微诧道:“你不打算逃?”
黄芩站起身,扬了扬手中的钱袋,道:“吃了如此大的闷亏,岂有不讨回来的道理?”
要知道,对于之前被人扒光了衣服,又饱受折磨、羞辱一事,他早已恨得咬牙切齿,只是碍于既没有趁手的利器,又背负着一人,且茶庄内好手太多,是以只有逃脱这一条路才最实际,不得不走。但现下,他不仅没了负担,有了青钱,还多了韩若壁这个大帮手,加之茶庄首领不可能不顾着老窝,下令手下倾巢而出追击他们,是以,追踪来的高手人数虽多,却也不至于多到对付不了。
韩若壁道:“可是,他们未必能追到这里来。”
黄芩笑道:“你饿了没有?”
韩若壁奇道:“怎么?”
冲密林深处呶呶嘴,黄芩道:“咱们弄只山鸡来,生火烤了吃吧。”
韩若壁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,笑道:“好!等吃完了,他们也该来了。”
☆、第39回:胸中有盟深如海,玉树琼枝两为倾(第二部完)
越日,江将军府邸的书房内,江彬正手捧一份刚刚传来的密报,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着。
他身侧侍立的江紫台,小心问道:“何事令得义父如此开怀?”
江彬止住笑,道:“宁王在京城有处据点,对外是个茶庄,里面尽是些难缠的江湖高手。昨日,那茶庄出了件大事。”
江紫台好奇道:“什么大事?”
江彬‘啪’地合上密报,丢在案桌上,道:“那件大事居然令得庄子里的高手损失了半数有余,据说都死的很惨。”
说到这里,他一边拍手,一边又哈哈笑了起来。
江紫台还是不太明白,道:“宁王在京城有据点一事,义父是一直知道的,他们不曾惹过我们,义父也没有特意去对付他们,现下,为何一听说他们损失过半,就如此高兴?”
事实上,‘鸿运茶庄’的人同江彬这边从未起过冲突。
江彬哈哈笑道:“我只要一想到,过不多日,宁王的案头也会被放上,和我刚才看到的内容一样的密报,就会情不自禁畅意开怀,哈哈哈......他看到密报时的表情,想必有趣得紧。”
原来幸灾乐祸也可以如此快乐。
江彬又道:“另外,我没有特意对付那个茶庄,是因为没甚办法。”
江紫台问道:“不过一个小小的茶庄,义父若想对付,有甚难的?”
江彬微有不屑地瞧向他道:“说难不难,说易不易。一来,纵然没了茶庄,难道不会再有布庄、钱庄、农庄等等吗?二来,这茶庄背后之人是宁王,他在朝中可是有些势力的,万一不甚落了把柄,让人参上一本,也够喝上一壶的了。你记着,做大事千万不要在小事上过于纠缠,该放则放,该纵则纵。”转念,他摇了摇头,笑得很有几分凌厉,又问江紫台道:“或者,你并非真不明白这些,只是故意扮作无知,想哄义父开心?”
江紫台道:“孩儿是真心向义父请教,孩儿行事多有不足,还需义父勤加指点呢。”
江彬点点头,感慨道:“年青人能不妄自尊大,已属难得。”
接着,他转回话题道:“我拿宁王的茶庄没法子,可昨日居然有人重创了它,不等于帮了我的忙吗?这叫我怎能不开心?”
江紫台道:“孩儿真心希望义父日日都能这般开心。”
江彬上前一把揽过江紫台,大力拍了拍他的肩,以示亲近,而后道:“说起来,这件事还真多亏了你。”
江紫台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,道:“多亏了我?这是从何说起?”
江彬嘿嘿笑道:“若非你支走黄芩,使他被抓去宁王的茶庄,哪有如此一出好戏?”
江紫台更是不明白了,道:“黄芩?难道是他毁了茶庄的一干高手?”
江彬目光不定,道:“也不尽然,应该是有人里应外合一起做的。”
转而,他又道:“对了,他人已安然出来了,听说还往刑部衙门述了职,打算回高邮继续做他的总捕头。这人真是神通,着实好用得很啊。”
江紫台急问道:“述职时,他有没有说什么对我们不利的话?”
江彬摇了摇头,道:“他只说任务完成,想回高邮复职。如此,也省得我再费一番手段了。”
说到这里,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,本来已死的心思,复又活络了过来。
江紫台道:“义父有何打算?”
江彬打了个哈哈,道:“这人好用,先放着吧。至于打算,那是刑部的公务,我能有何打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