捕快春秋_作者:绾刀(529)

2020-02-15 绾刀 强攻强受

公冶一诺犹豫着摇头,道:“没有。”

公冶修语重心长道:“爹不但没拦你,还给足你银钱做盘缠,又请了湘西之地武功极为有名的肖爷一路护着你。”

公冶一诺不高兴地咕哝道:“我出门在外,本用不着太多银钱。还有,以我的本事,足以自保,根本不需人护着。”

他一心一意只想着逞英雄,做大侠,哪里想得到若是没有家里给的银钱,没有肖八阵的江湖经验,以及在危机时刻出手保他,非但做不了风光无限的‘大侠’,怕是连命都不知丢到哪儿去了。

公冶修道:“唉,虽然你娘早死,爹又纳了几房小的,可膝下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,其实照爹的意思,根本不想放你出去摸爬滚打,可最终还是依了你的意思,让你得偿所愿了。但是,你在外行事时,也该谨记自己有个家,不是光棍一条,不能想怎样便怎样才对。至于让那些苗女离开,并非针对她们,也不是针对你,而是爹的一个怪癖。这么多年了,你也该瞧的出来--咱们家从来不留苗人。”

以前没在意,此刻想了想的确如此,公冶一诺疑问道:“为何不留苗人?”

公冶修面色一沉,摆了摆手,有些不耐烦道:“你问的太多了。”

接着,他又道:“你那桩闲事

,我一听就觉不该管。要知道,能强掳如此多的苗女贩去别的州府为娼,绝非几个、十几个、几十个人伢子合起伙来,就能做到的!这样大的‘买卖’,没有强大的背景、靠山怎么可能?”

公冶一诺‘咦’了声,道:“谁会为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做靠山?”

公冶修摇头道:“总之,这类明显蹊跷的闲事,你还是少管为妙,别给家里招灾。”

深锁眉头思考了一会儿,公冶一诺似懂非懂,问道:“可是,爹不也经常容留一些惹了官司的江湖人在庄子里吃住,避风头吗?就不怕惹到官府?”

公冶修道:“那些人惹的都是小官司,并不曾得罪什么大人物,而且事发之地离我们湘西极远,我在衙门里有些人脉关系,是以可以暂时保得住他们。总之,我行事有分寸,什么事能管,什么事不能管还是清楚的。你涉世未深,凡事听一听我的意见才好。”

公冶一诺捏了捏脑袋,烦恼道:“爹说的太多,孩儿一时还想不明白。”

公冶修道:“那你回自己房里好好想想。你记着,‘金碧山庄’注定是你的,爹的家业也注定是你的,等爹老了,还指着你颐养天年呢。别为了当‘大侠’什么都不顾了。”

公冶一诺没再说话,低着头,一边不知想些什么,一边缓步走出房去。

暗夜沉沉,后院的一间厢房内,黄花梨方桌上一灯如豆,惨淡的光晕照不满一室的昏黑,只隐约照见近前的一张梨花木架子床。

这间厢房是安排给韩若壁一个人暂住的。

此刻,床上却有两个男人。

黄芩背靠围子,躺坐在床上,低着头,闭着眼,眉毛、睫毛以及头发上满是冰霜消融后的水渍。他面容柔和,似乎已经疲倦地睡着了。在他怀里,韩若壁裹着整床棉被,蜷缩起身体侧卧着,同样睡着了。只是,那咬紧的牙关,那偶尔下意识地收紧一下的、环抱在对方腰间的双臂,表现出他睡得并不安生。他身上的那床棉被本来是顺滑、崭新的,现下已象被水浸湿,被火烤干了好几回一般,半湿半干、皱皱巴巴的。

由此看来,那种内伤所致的寒热之症又在他身上发作过了。

当韩若壁的鼻子轻哼一声,身躯微微扭动一下时,黄芩的睫毛一颤,立刻睁开了眼。

他移出一只原本搂住怀中人的手,以尽量不让对方察觉到动静的缓慢速度,去试了试他的额头,发现无甚异样,才放下心来,又闭起了眼。

没一会儿,韩若壁迅速地又动了一下。

这一次,不等黄芩睁开眼,就觉鼻子上已是微微一痛。他再看时,韩若壁已披着棉被坐在他面前,面容憔悴,却笑得极其灿烂,道:“你一直在我身边,莫非担心我,舍不得我死?”

刚才,是他偷空刮了黄芩一鼻子。

黄芩笑了笑,道:“我担心你死了变鬼更难缠。”

韩若壁扬眉挑目,得意道:“那是,变鬼也定叫你一世不得安生。”

瞧他的精神样儿,这次的内伤发作,想必已经熬过去了。

黄芩伸手,欲替他紧一紧领口处散开的棉被,韩若壁却趁势一把抱住,将他扑倒在床上。

黄芩愕然道:“当心你的伤......贼性不改,不要命了?”

韩若壁一边东摸西揉,连蹭带拱,一边道:“不要命,就要你!”又一面喘息一面道:“若是命没了,你也没要到,才真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