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色随口又补充了一句道:“谢古大法师向来行踪诡秘,不喜与人同行,那一次主动提出和灰老卯他们一路,也算是件稀罕事了。”
对于他口中的‘谢古’,黄芩显是也没甚兴趣。
说完这些后,立色行了一礼,与黄、韩二人告别,说是马上就要领着几个护卫回去寨子,不便再作逗留。
二人齐齐回了一礼,瞧着他远去,消失在视线外。
☆、第25回:各有去处三人分道扬镳,前途多舛一心欲闯龙潭
这时候,四下无人,生怕他跑了似的,黄芩陡然出手,一把紧攥住了韩若壁的左臂。
韩若壁疑道:“怎么?”
黄芩道:“你老实说,是不是惦记上了‘月华珠’?”
“解我心者,唯有黄芩。”韩若壁嘻嘻一笑,道:“那么好的宝贝,不被我知道便罢了,既被我知道了,如何舍得错过?”
黄芩目光闪烁不定,似真非真道:“莫非我去‘凤凰山’时,你独自一人离开‘魇伏谷’,也是为了‘月华珠’的下落?”
韩若壁故作讶异之态道:“竟然被你猜中了?”他佯叹一声,又道:“那时我就料到你在彝寨未必能得到准确的消息,于是下山联系‘北斗会’的兄弟,交待他们去查找‘月华珠’的下落了。”
心里,他暗道:我想要‘月华珠’不假,可下山并非为它。既然替‘北斗会’另觅巢穴一事不方便让你知晓,不如拿‘月华珠’搪塞过去,也省得你老是放在心上,找我的别扭。
原来,韩若壁前次离开‘雪峰山’的确是联系‘北斗会’的兄弟去了,但并非为了‘月华珠’的下落,而是找人传递消息给 ‘天玑’傅义满,告诉他辰州的官府势力不大,行事又不怎么得力,是以,此地可以作为筹建另一处总舵的备选地点,但具体选在辰州何处建立总舵,还需多派人手深入察探,仔细商榷。不过,那样一来,唯一的麻烦就是‘金碧山庄’的势力过于强大,如果‘北斗会’选择在这里扎根,‘金碧山庄’的存在绝对是不容忽视的。他还让人提醒傅义满,如有可能,不妨积极寻找机会制造一些事端,暗中想法子打击‘金碧山庄’,削弱他们的势力。
权当他承认了,黄芩皱了皱眉,道:“其实,真为了那颗珠子......我若得着了,送与你也无妨。”
的确,徐知州只说要他把杨松带回去,可没说要把‘月华珠’也带回去。
想不到他对自己如此大方,韩若壁只觉心头一热,思潮如涌,小声呓语道:“你待我......真算好了。”
说着,他动情似的以右手抚上黄芩的面颊,满怀怜惜之情地摸索了一阵。
黄芩目光迷离,一动不动,任由那只手掌在面上流走。
转而,韩若壁收了手掌,换以右手食指在黄芩的面上,缓缓地,轻轻地,精确地描画着。
此时此刻,韩若壁仿佛变成了一位颇俱骨法的名家画匠,而他的食指则变成了画匠掌中的生花妙笔,宛如要小心翼翼地将黄芩的眉、眼、鼻、口等实实在在临摹下来,以便日后在画卷上重现一般。
最后,那根食指在黄芩的唇角齿际流连来去,仿佛被吸附住了,久久不能离开。
正是一年里气候最为潮湿的时节,因而黄芩那原本干燥微皱的双唇也显得水润柔滑了许多。这等美好的触感,韩若壁当然求之不得,因而不厌其烦地反复勾勒着那两瓣诱人的轮廓,沉浸其间不愿收手。
黄芩仍旧一动不动,但目光已变得清冽起来。
就在韩若壁神思俱丧,蓄势待发着想要撤回手指,换以自己的嘴唇覆盖之际,黄芩张嘴如电,一口咬住了近在唇边,将要缩回去的那根食指。
这一口,咬得颇狠。
那种痛,十指连心。
韩若壁的面颊抽搐了一下,短促地低吼一声,道:“你是属狗的......还是属鳖的?”
黄芩松了口,狠声恶气道:“这一口是叫你长点记性。真当我好糊弄,是吗?你独自一人离开‘魇伏谷’绝非为了打听那颗珠子的下落,而是和‘北斗会’有关。哼哼,嘴巴上面趁风使舵的本事,你说第二,没人敢说第一。”
很快地舔了一下手指上的牙印,又甩了甩手,韩若壁轻佻一笑,道:“原来黄捕头不但不好糊弄,还会做个套儿让人钻,当真瞎了我一双狗眼!”
错愕一瞬,黄芩努力憋住笑,道:“一个人要如何才能瞎了一双‘狗眼’?大当家,你见多识广,可否替我解释解释?”
言毕,他终于憋不住了,放声大笑起来。
随着纵情、肆意的笑声,自他双颊绽现出的梨涡,象极了两朵盛开的白棠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