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白天,蜡烛的光并不显眼。只是蜡烛下瘫着一摊凝固的蜡,白色的蜡混着血,比红色的蜡还要艳上几分,刺痛了在场人的双眼。
丽娘睁大了双眼,浑身没一块好肉,满是狼藉。
花无缺伸手叹了下鼻息,对崔清越摇头。
老李头看到花无缺的表情,停下了对蔡安的虐打,步履蹒跚的走向丽娘。
短短几步路,他走了很久。
他摸了摸丽娘还有些余温的脸,鼻边都没冒气。他摊开被子盖在了丽娘赤.裸的身上,昨日丽娘还笑着说自己终于学会了橙酿蟹,等今日去买几只大螃蟹,做给他吃。
这一去,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。
老李头无悲无喜,把丽娘的眼睛覆上。
捞起一只花瓶冲向躺在地的蔡安,蔡安吓得向后爬了几步。
花瓶距离蔡安一寸的时候,被崔清越拦住了。
“你要同他一起陪葬吗?你现在杀他,丽娘就是死的不明不白,一辈子都要烙上污名!”崔清越道。
老李头垂下手,花瓶碎片弹起来,割破了老李头的脚,鲜血往下流,可他却不觉得疼。
他心里生生的被抽着。
他妻子为了他们活命,走了。如今女儿,也成了一抷黄土,死不瞑目。
眼里嘀嗒的往下掉,老李头伏在地上,给崔清越磕了三个响头,起身站在床前看了她女儿最后一眼。
然后狠狠的磕在了床边,鲜血喷涌而出,到处都是红的,这里是红的,那里也是红的。
模糊了眼,也模糊了心。
老李头死的刚烈,转眼间两条人命就没了。
崔清越伸手向花无缺,“借你腰间剑一用。”
花无缺抽出剑皱眉,“你不会也想杀他吧?”
崔清越摇头,手起刀落,“那太便宜他了。”
蔡安惨叫一声昏了过去,为了防止他流血过多而死,崔清越还催动青玉流,一曲阳春白雪给他止住了血。
蔡安醒来,癫狂大喊:“我一定饶不了你!”
崔清越嗤笑道:“你的主人可远在汴京护不了你,你且看看你主子,会为了你这个小喽啰和我杠上吗?”
崔清越把剑还给花无缺,却遭到了他的嫌弃,“你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剑?”
原本洁净的剑上沾着血迹,还嘀嗒着往下流。
崔清越理直气壮,“我嫌脏。”
你嫌脏难道他就不嫌了吗?花无缺咽下了怒气。
“那你还要不要?”
“扔了。”
崔清越向后一扔,正中蔡安的垮间。
她走出门,路过领他们进来的守门人旁道:“把他给我弄来郡守府,晚了片刻,你跟他后果一样。”
守门人立即捂住下身,飞奔进了房里扛起蔡安。
崔清越点点头,真是通透的人,可真上道。 郡守府。
崔正弦放下黑子,瞬间把白子吃掉大片,郡守气的胡子上翘,伸手把棋局毁了大半。
“不与你下了,次次输,次次输。”叶谨行招呼旁边看热闹的大儿子过来,“言之,你来和他下,好杀杀他的锐气!”
叶言之温润笑道:“父亲,崔公的棋艺可比我高明的多,您怕不是要让我闹笑话。”
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想着给他面子?谦虚什么,给我杀他个片甲不留。”叶谨行道。
叶言之无奈苦笑,收好棋,手执白子,“崔公,请。”
崔正弦棋风迅猛,跟他人一样霸道、不留情面,转眼间大半棋盘就被黑子占领。
叶言之垂眸,每一步下的小心谨慎,步步为营。
叶谨行喝了口茶,问道:“你那海外仙山修炼的女儿回来了?算算今年也该快二十了,我看你家夫人急得跟什么是的,你倒是一点也不急。”
崔正弦哼了一声,“那些个凡夫俗子哪里配的上我崔正弦的女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