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礼,老大快来我这里坐。”
闻得此言,贾政倒也不再客气,只是对着贾赦拱了拱手,算是招呼。贾赦对贾政此人早已没了丝毫期望,也全然没有所谓兄弟情深,故只是点了点回敬贾政。
“哎,我也不记得上一回我们母子三人这般用膳是什么时候。只觉着你们似是还是想琛哥儿,珠哥儿那般大。那时候,老大用在老太太跟前,难得与我们一同用膳。却喜欢我这里厨子做到一道酥炸里脊肉,每次来定要吃上一大盆。”
贾母说着指了指桌上一盆金灿灿冒着香气的里脊肉,“你且尝尝还是不是这个味儿。”
贾赦坐下,自然有人上来伺候,洗手,净面一番做完,这才执筷吃上一口。随即贾赦含笑点头,
“味道一点没变,外酥里嫩,还是这般入味。”
“好好,你喜欢就好。哎那个时候你父亲啊,也是刚刚安生在家,你养在老太太跟前,也不可求。倒是拘这政儿读书,不想你们再走武路子。”贾母说着拿出帕子按了按眼角。
贾赦冷眼瞧着,陆妈妈已然上前安慰,“老太太切莫伤怀。老太爷在天有灵,瞧着侯爷,二老爷这般出息,家里子孙繁茂,自然是极开心的。”
“母亲,儿子惶恐。为官四载却未有存进。好在珂儿是个上进的,今日我考校他功课。怕是不肖几年,便可下场一试。”贾政听闻贾母这般,立即放下筷子站起身,拱手而立,想到贾珂贾政不免又是得意几分。他稍抬眼帘,瞥向贾赦目光里带着些许鄙夷。
贾赦懒得与贾政计较,只当是不知。那头贾母见贾赦如此,又开口问道,“听说今上要为二皇子挑选伴读?”
贾赦筷子一顿,瞧着贾母,脸上倒是浮起迷茫之色,问,“真有此事?儿子倒是未曾听说。”
贾母见贾赦如此,便也放下筷子脸上带了几许严厉,“老大,你如今倒也也是有二品官衔之人,又贵为荣康侯,怎得对之外头的事儿全然不知?”
“也不知道母亲那里听得这等消息。儿子倒是真的不曾耳闻。妹夫可是天子近臣,若是有这般消息,自然会告知郡主知道。”贾赦笑的有些吊儿郎当,看着贾母的目光里,闪过一丝寒意。
“胡闹!怎得可以事事仰仗你妹婿。老大,你也日日外走动,如今不似你父亲在时,定然不可掉以轻心。”贾母神情严肃的盯着贾赦,语气又是重了三分。
贾赦诧异贾母反常,倒也没有在意,只是点头敷衍几下,却又听贾母常常叹了口气,“昨儿我梦见你们父亲了。”
贾母话音刚落,那头贾政依然跪下请罪。贾赦抖了抖眉毛,面上再度波澜不惊。
“老二,你这是作甚!陆妈妈快把他扶起来。”贾母微惊,哪里想到贾政反应这般大,再去看贾政,他却没有丝毫动容之色。
“老大,此事怕是又要你为难了。”贾母一边说,一边观察着贾赦神色,“你父亲嘱咐我教导元姐儿,说她是有大福气的……”
“母亲还请慎言。”贾母的话未说完,贾赦依然站,脸上带着几分惶恐。
贾母哪里聊到贾赦如此,只是顿了顿又道,“今日就我们母子三人,我也知道此话欠妥。到底也算是我们母子私房话,也不打紧。只是……你父亲托梦与我,实在是……”
贾赦不予置否,又再度落座,拿眼去瞧贾母,贾母捂着帕子呜咽几声。贾政立即上前安慰,
“母亲,父亲所托何事?儿子虽是不才,定然要完成父亲心愿的。”
贾母这才缓和些许,瞧着贾赦目光皆是歉意,“今儿元姐儿说距离老二媳妇太远,我瞧着实在不忍心。可是你父亲又那边嘱咐我。你看,不如让老二搬入荣禧堂可好。”
“目前,看您说的,儿子那里反对二弟住荣禧堂。”贾赦瞧了一眼喜不自胜的贾政,又道,“儿子打从上回就说了,不过是碍着上头,难免要把那里头物件收一收。儿子也是怕逾制被参。儿子不管如何,到底不怕被一撸到底,再不济也是仪宾。儿子是怕单耽误二弟仕途。”
贾母眉毛一竖又要开口,却被贾赦抢在了前头,“弟妹如今协管侯府,本来也适合在自己园中理事。这才开了荣禧堂。可若是耽误弟妹陪伴元姐儿,倒是我们不是。我瞧着郡主身子大好,琏儿又是最省心不过,这边不劳烦弟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