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只爱我的钱_作者:季阅(129)

  营内燃着的零星火把借着穹顶帷幕照进去一点光, 也是杯水车薪。

  不知道韩将宗怎么样了。

  他走的悄悄然,话都不曾说一句。

  应当觉得胜券在握吧?

  骆深在黑暗中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。

  终于, 帐内可以分辨出一星半点的实物, 外头也响起了号角声。

  所有人都该起床了。

  骆深坐起身拍了拍床,心说你可真够硬的。

  他后半夜翻来覆去几乎没有阖眼,这会子浑身上下包括头在内, 都是一副浑僵酸痛模样,感觉被人闷头打断了一身骨头。

  许是士兵晨练集合,外头脚步声一茬接一茬的响。

  想到韩将宗嘱托,骆深打起精神洗漱干净,又换一身干净衣裳, 便去找姚远。

  姚远也正准备来找他,手里端着一个掉漆托盘,上头有两个装了半碗的菜、两碗饭汤, 两个双拳大小的白馒头,旁边搁着两双筷子。

  其中一双明显是新的。

  “来来来来, ”姚远见到他,肩膀一侧撑起门帘,把人让进帐篷内,“我正要去找你吃饭呢,起的挺早啊,嫂子。”

  骆深:“……”

  他叫的太自然了,反倒叫骆深不好意思说拒绝的话。

  显得太刻意。

  “坐下,坐下,”姚远示意他坐在仅有的一把椅子上,自己则跟个大狗熊一样半蹲在地上,从桌面上露出山一般的肩膀,和结实的头颅。

  骆深站起身来,姚远喊道:“不用不好意思,别客气,千万别客气,坐下,坐下。”

  他执意如此,骆深只好坐下。

  姚远把桌上饭菜一分为二,把新筷子递过去:“快点吃吧。”

  骆深接过道谢,看着那脸大的馒头稍顿了顿,然后掰了一半下来。

  姚远:“吃菜。”

  骆深看他一口喝掉半碗汤,怕他待会儿有事去忙,也跟着吃了一口菜。嚼了一口,动作就猛然停住。

  “怎么啦?”姚远问。

  骆深吃两口馒头又喝了汤,才说:“都说军中缺盐,看上去也不像缺盐的样子。”

  姚远张大嘴笑几声,心底觉得这人好有趣,怪不得韩将宗非要挑这棵树吊死。

  “力气出的出,吃的口重点。你吃不惯吧?”他解释两句,指了指骆深的汤碗,“在这里头涮涮,我再去给你盛一碗。”

  “不劳烦了,”骆深倾身拉住他,“多吃馒头少吃菜,效果一样的。”

  他确实有趣。

  太有趣了!

  姚远呲着白牙笑了一会儿,三两口吃完了馒头,正儿八经的跟他闲聊:“对了,洛阳什么样的?”

  骆深想了想,也跟着笑起来。

  “牡丹很多,一年四季都有。”他想起在洛阳第一次见到韩将宗的情景,眼中似乎有星星在闪耀:“城中央有座牡丹楼,里头的姑娘多的数不清,各有各的特色,每晚一入夜便开始表演节目,谈筝的、唱曲儿的、跳舞的,个个身怀绝技,好看的紧。”

  姚远一脸向往的表情。

  骆深:“以后有机会带你去玩。”

  姚远发现了,无论是他说出来的话,还是脸上的表情,都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自信感。

  像在打一场胜券在握的战役。

  听他娓娓道来,耳朵深处麻个不停。

  “挺贵的吧?”姚远问。

  “不贵。”骆深又笑了:“自家的买卖,不要钱。”

  姚远:“……”

  可以。

  果然有钱。

  骆深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馒头,把剩下的汤喝完,不等说话,姚远站起身来:“吃饱了?走,我带你走走去。”

  骆深心道,这一定是韩将宗交代的。

  看他面色,姚远认真仔细想了想,脑中光一闪:“不用担心宗哥,他能打的很,这次只要新王帅不发疯的同他硬扛,那肩上又要添战功啦。”

  骆深犹豫一下:“会受伤吗?”

  姚远根本没拿着这问题当回事:“受点伤太常见了,打起来都是混战,难免会有顾及不到的破绽。”

  骆深放心些许,朝他笑了笑。

  他本就一双桃花眼,眼中黑白并不分明,如今眼下增添黛色更增这种感觉。只需看人一眼,那满眶的温柔多情都要溢出来。

  更别提添上笑意了。

  姚远这大狗熊差点晕过去。

  “快走吧,”他只觉得再跟他单独处下去要出事,自己率先走在最前出了帐:“我们去看练兵。”

  战利营旁边有一处骑射场,处在北边一片开阔场地,各类兵器齐全,专供士兵练习使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