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嵘与转了转兔子的头:“殿下言重了,算不得夺人所好,若阮姑娘喜欢,来日我会送到王府。”
魏濯原本对程嵘与没什么印象,仔细在回忆中翻了翻,只记得,这人有天拿了根木棒,跑到禹王府门前,声称要狠狠地揍他一顿,不知所谓何事。
当时程国公死死地拦着,一边阻止一边说:“嵘与,有人看着呢,你这副样子被别人看到,会被扔臭鸡蛋的,他们只认为你温润无双……别让烂菜叶臭鸡蛋去砸咱们程国公府啊……老夫丢不起这个面儿……”
最终,是被那老程国公连扯带拽地塞进了轿子里。
魏濯抬了抬眉,刚要说话时,阮阮上前了几步,轻声道:“我,我有些冷,我们快去找王妃吧。”
魏濯看着她抱着手臂假装很冷的样儿,本想拆穿,又想起江阳茂跟他说的话,便没在计较,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。
禹王妃的屋子在另一侧,阮阮走进去的时候,发现王妃身边的丛露正在一卷一卷地打开着画轴,丛露看见她们的时候,上前遮了遮画轴上的内容。
后面是禹王妃的声音:“罢了,别遮遮掩掩的了,该看的总归是要他看一看。”
阮阮过去挽住禹王妃的胳膊:“嗯?画上是什么?”
禹王妃看了眼魏濯:“画上的是各个世家的千金小姐,成亲这种大事,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,今早林夫人还问我,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疾,我当时就气得不行,不是气人家怀疑你,是气你的终身大事到现在了还没有着落!”
架子上悬着很多副女子画像,有的娇态十足,有的媚骨天成,有的娴静文雅,还有的潇洒英气,各式各样,让人目不暇接。
这些画像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,“濯儿,这些姑娘家世清白,与人为善,名声也好,母妃一一调查过了,你看看你最喜欢哪个?”
“母妃,尚无。”
禹王妃怀疑道:“尚无?你莫不是没细细看,这些姑娘们的容貌也是百里挑一的,怎么能不好看,让阮阮来评评理?阮阮,你说是吧?”
阮阮正在掰着手指数有多少副画,被提及后,略略点了一下头:“都好看,殿下恐是在琼州待久了,所以不知美貌为何物。”
说完之后往王妃旁边凑了凑,不敢再抬头。
魏濯见她狐假虎威,就会逞一时口快,也不想想他会不会记仇,他稍稍弯了下唇角:“母妃选出来的人,尚不及她半分面容,如何称得上貌美。”
这个她指的是阮阮。
禹王妃听后哼了一声,炫耀之意溢于言表:“若天下女子都跟我们阮阮相比较,那自然是谁都争不过……”
她狐疑地看了眼魏濯,又看了眼阮阮,这两人都是上乘之貌,站在一起是极为般配的,若濯儿看上的是阮阮……不可能的,两人性格是不合适的。
禹王妃立马打消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,濯儿的性子她知道的,这孩子能力极强,就是不会疼人,成亲之后也不会是个疼夫人的夫君,只有知书达礼善解人意的姑娘才能跟他过好日子。
而阮阮娇气柔弱,有些时候还心思敏感,有着小姐的娇脾气,跟了濯儿,只怕会受委屈。
她不知道那个偷亲的谣言是怎么造出来的,而现在濯儿又当着她的面儿夸阮阮,定是不愿娶亲而气她的。
“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乐意娶亲,既然这样,你跟母妃说说,你为何不愿,总得有个理由吧?”
魏濯没有理由。
阮阮扯了扯禹王妃的衣袖:“王妃,这些画中,怎么没有那个谁,就是那个……”
她叹了口气,才说出口:“那个蓝小姐。听闻殿下从小就喜欢蓝小姐,是不是没有她的画,所以殿下才没选……”
声音越来越小,小到最后魏濯听不见。
禹王妃脸色拉下来,仿佛不是很喜欢蓝初云,但语气也挺平淡的,“蓝初云是皇妃的待定人选,本就不该把她的画像拿来给濯儿挑选,这是越了规矩的,不合礼法。”
魏濯在一旁闲闲地饮着茶,看着阮阮:“你从哪听说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