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菀站起身。
突然觉得有些凉飕飕的。
她用余光瞥去,其他四人竟然都没站起身!
唯独她一个人杵着,像暮冬被吹光了叶子的秃树,孤零零的站着。
……
其他四人是都被皇上的声音吓得腿软了么!
“皇帝!”太后温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到姜菀耳朵里。
“这只剩最后两组了,你怎是这副老样子吓唬这些秀女?哀家记得,你可还一个牌子未留,难道你要这皇宫上上下下都白忙活一场么?”
又是一片静得头皮发麻的寂静。
姜菀向来不是个守规矩的。
但如今她却不敢抬头,深怕冒犯了圣颜。
只差一步便踏入了皇宫,她不可行差踏错。
可皇上冰冷的声线,却将她彻底打入了地狱。
“除了那个站着的,其他全部留牌子。”
站着的姜菀愣了一瞬。
随后立即跪下。
她没站着!
嗤。
姜菀埋着头,只听到不远处金漆雕龙大椅上,皇上冰冷而讥讽的一声冷哼。
姜菀知道。
许是因为她祖父是摄政王的关系,所以皇上格外针对她。
五人进殿。
唯她一人被撂了牌子,便能让她丢尽脸面。
但不到最后一刻。
姜菀不会服输。
她第一百次忍住想要抬头观赏皇上俊颜的冲动,攥着拳头,十分恭顺地低着头。
“咦?皇帝不说我还没注意,让我瞧瞧,这是不是菀菀啊?”太后的声音传来,听在姜菀耳里,宛如天籁。
太后突然扶着身边的宫女起了身,缓缓走到了姜菀的面前。
一双月白色缎绣花卉料石花盆底鞋映入姜菀的眼帘。
再然后,姜菀被太后扶着起了身。
太后才三十五岁,加上驻颜有方。
如今看上去依旧娇嫩丽雪,只是身上那股威严的气质,盖过了她的容貌风华。
即便很美,也让人心生敬畏。
姜菀紧记着礼仪,不敢与太后对视。
一瞬便错开了眸子。
反倒太后手如柔荑,拉住姜菀的手轻轻拍着。
“菀菀倒真是女大十八变啊!你的祖父可还安康?”
姜菀眼眸微闪,忆起祖父醉酒时曾说过的胡话。
露出个清浅的笑容:“回太后的话,我祖父身体安康,诸事顺意,只是时常记挂着皇上与太后的康健。”
太后笑容更盛,眸中有如百花盛开。
“劳他记挂了。哀家在这皇宫里正好憋得慌,如今在这秀女大选上瞧到你,哀家欢喜得很!皇帝,哀家便自作主张留了菀菀的牌子,你不会怪哀家吧?”
姜菀依旧低着头,假装羞怯。
实则心花怒放。
却听到旁边一阵冷风呼啸,眼角一片明黄色。
是皇上从她身旁疾步而过。
皇上生气了。
他点名要撂牌子的秀女都能被太后强行留下。
那他来殿选作甚?
全凭太后做主便罢了!
“皇帝就是这个脾气,以后你们进宫了,便见怪不怪了。”
皇上走后,太后温和地宽慰着姜菀五人。
跪着的四人越发抖成了筛子。
皇上果然好凶好可怕QAQ
为何太后不能再自作主张一次,将她们全都撂了牌子才好啊……
姜菀同其他四人又聆听了几句太后的教诲,这才听到太监唱到——
“镇西将军姜立鸣之女姜菀留牌子,赐香囊!”
“大理寺卿贾全之女贾柳萱留牌子,赐香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