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却是真的就将他视为仇寇,几乎要推出去斩了一般痛恨。
可见太上皇心性之变。
皇上见此,忍不住出声痛臣甄应嘉之过,若说南安郡王府和周琼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,那甄应嘉所行之事,流放三千里真是都一点不亏。
不是看在太上皇的面子,皇上才不会容他押解进京,能当场斩立决。
结果太上皇居然还不满意,皇上只觉得肺都气炸了。
商铎见皇上脸色就知要遭,只是太上皇在上面虎视眈眈,他也不敢拦着皇上。
所以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。
皇上装了这么多年的孙子,终于炸了:不但慷慨陈词历数罪过,还硬刚太上皇,表示就是要办甄应嘉!
更怒而表示,不光甄应嘉,甄家也别想跑:“他敢侵吞军饷,朕就抄了他的家,让他都吐出来!”
太上皇何曾见过皇上这样不恭敬的样子,当即怒发冲冠。要是能动的话,肯定会上去亲自踹这个逆子。
然而偏生不能动。
越是身不由己,太上皇越是怒火冲头。一时居然抓起桌上剪烛花的银剪子对着皇上就劈面掷了过去。
好在商铎一直留心父子俩的举动,见此简直魂飞魄散,情急之下,顾不得僭越,直接伸手去抓那枚银剪。
掌心便被硬剪刺入,伤势颇重深可见骨。
登时鲜血汩汩涌出,淋漓一地,染红了磨得光洁如镜的泥金地面。
一时内室寂静如死。
半晌后,皇上才惊怒交加,瞠目结舌道:“为了个罪臣,父皇居然要儿子的命!”
其实太上皇掷出后当即就后悔了,他不过是随手抓了个物件。等自己发现是剪子也吃了一惊,有些悔意。
但见皇上这种目眦欲裂的样子,又怒道:“君要臣死,父要子亡,本就是正道,你如此倒行逆施,难道朕还管不得你了吗?”
然后又呵斥商铎道:“天家之事,也是你一外臣能插手的!”
商铎眉目肃然,俯身叩拜,双手就按在自己流下的血泊中:“臣芥子微尘,不敢有涉天家之事。然圣人之躯不可损。臣甘领太上皇责罚。”
老圣人见鲜血满地,实在是壮烈凄凉,一时也觉伤心疲惫,只道:“还不快都离了朕这里!甄应嘉之事,先将他提回京城,不许伤他性命!至于抄家,也待刑部和大理寺审过后再说。”
皇上当真恨得双目滴血:今日这一闹,太上皇的心腹旧臣们岂能不知。
估计早就有人跟甄家通风报信了,到时候将财产转移一番,等皇上再去抄家,估计只剩个空壳子了!
然见太上皇已经决断至此,商铎在旁失血都失的脸色苍白,皇上只能咬牙起身,君臣两个退了出去。
至此,这一对天家父子已然彼此撕破脸面,再不能转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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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,我会继续努力的! 且说君臣两个被太上皇赶出后, 俱是身心俱疲。
刚踏出门外,商铎就是一晃。
他毕竟是文臣,且打小便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嫡子,这么多年哪里受过皮肉之苦。
方才在太上皇跟前勉强撑住, 如今就觉得头晕目眩。
心里还在胡思乱想:早知道就让谢羽册或者耿忠文来了。正所谓术业有专攻,那两位武将, 肯定不至于像自己这样凄凉,只能用手来护驾。
如今伤口这样深,怕不是要落下残疾。
皇上见他脚步虚浮, 连忙伸手扶住, 又骂旁边看傻了的金佑:“长了眼是用来喘气的不成!还不宣太医!”
商铎忙拦着:“太上皇在气头上,皇上不必为臣大张旗鼓的宣太医,凤景宫中就有太医常年轮值,臣往凤景宫中稍作包扎即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