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故突生,还是在石阶这种危险地方。
容温一句惊呼破破碎碎,消失在男子热烈的唇舌间。
片刻之后,两人堪堪分开,呼吸却仍胶在一处。
班第一手把在容温腰上以免她摔了,另一只手则十分灵性的到了容温脖颈前。
指尖意味深长的轻挠了容温骑装的珍珠扣两下,便自顾收回,哑着嗓子,似笑非笑问道,“殿下可记起来了?”
容温瞪圆眼望着那只手‘轻佻’的动作。
灵光乍现。
那天夜里,她想逼他承认受伤了,也不知哪来的勇气,特别冲的把自己的寝衣扣子解了,逼他来夫妻之实。
当时她嘴里嚷嚷的,好像正是‘不怕’二字!
“……”容温面颊涨红,猛咽口水。
两人隔得这般近,她点滴反应自然都逃不过班第的眼,感觉怀里这小团越来越僵,班第唇角微不可察的掀了掀,却故作一本正经追问道,“殿下到底怕不怕?”
“我……”我怕。
但我没脸说,毕竟是自己挖的坑,容温欲哭无泪。
班第见状,越发恶劣,仍是面无表情,故意凑到容温耳边,“殿下不好意思说?那,我们偷偷的?”
‘偷偷的’三个字,他刻意咬重了音。
此情此景,让容温立刻想起了昨日。
——昨日,她也是这般,故意爬在班第耳边撒娇说,“我们偷偷的,好不好。”
“……”她到底给自己挖了多少坑。
一股热气直冲容温脑门,激得她眼角泛红意,眸中含水光,面容似桃花。
班第见状,心念一动,把人拉过来,薄唇在她眼角贴了贴。
这个动作……
也是学的她。
所以,不用班第言语,容温也知道他此举代表的意思——别让他担心。
容温喉咙发酸,主动用力抱了抱他,当做回答。
班第摸摸她柔顺的发,忽然道,“我该走了。”
伴随这声道别,容温原本高束的青丝顷刻间如瀑布般流泻而下。
今晨起晚了,容温忙着出门,根本没心思让宫女细致梳妆,桃知便给她找了根滚边的红发带把一头青丝尽数束上。
容温盯着一身赤黑的班第指尖,那抹突兀轻飘的红,下意识问答,“你不是不信?”
“但你信。”
班第在容温面上轻拍一下,径直起身,阔步昂首离去。
容温盯着他的威武飒爽的背影,忽然提高嗓音喊,“你少饮酒。”
班第闻言,轻哂一声,头也不回,右手高举随身弯刀摆了摆,风灌得他赤黑披风鼓胀,他同样高声,洒脱丢下一句,“你也是。”
人影,已迅速隐没在城楼缓步台。
一直到大军尽数消失不见,还了眼前一片千里碧色,容温才缓缓步下城墙。
城墙之下,除了容温的车驾,还有一位鲜衣怒马,但笑起来却一团孩子气的少年郎。
正是班第方才所说的老七多尔济。 “公主嫂嫂。”多尔济虽笑意不羁灿烂, 但该有的礼节一丝不落。
容温略略打量面前,恭恭敬敬俯首对自己行躬身礼的少年。
算起来,她其实见过多尔济几次。但此前,她从未仔细留意过这个少年。
原因无他, 多尔济这幅眉目寡淡的五官在他一众浓眉高鼻、轮廓利落的兄长中, 完全称不上出挑。
再加上他年纪最小,十三四岁的年纪,个子未完全长起来, 所以极易被人忽视。
但单独拎出来看, 这生就寡淡相貌的少年, 笑起来时, 却很有几分着墨勾勒的不羁飒然。
怪眼熟的……
容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
多尔济察觉到了,更是欢快的对她咧咧嘴,“公主嫂嫂可是觉得我笑起来时, 神态与五哥相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