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淮当然知道雍国太子很是激进,雍帝中庸,解思渊的征北兵已经是他对门阀的对抗,如今年事已高,不肯在大刀阔斧的改革了。
而太子不同,雍帝时候解家若是掌权,他岂不是如魏国的新帝一般,任人宰割。故而太子是有心事拿到解家的兵权的。
孟淮正是看中这点,他知道秦嬗去拉拢解思渊了,但要知道雍国还是曹氏说了算,太子才是正统,才是雍国的未来。
孟淮安抚有些激动的太子,他道:“或许我能帮助太子拿到部分兵权,如许诺实现…”
“那燕国皇帝陛下就是我最好的嘛盟友,日后燕魏之争,我必是站在燕皇你这边的。”太子道。
孟淮等的就是这句话。
直至深夜孟淮才从东宫出来,在驿站门口遇到了秦嬗,秦嬗双手拢在袖中,问道:“燕皇陛下今日有什么收获呢?”
孟淮看了看她,握拳微笑,秦嬗凝眉,“怎么了?”
他没有说话,只是伸手探向秦嬗。
秦嬗后退一步,谨慎道:“你做什么?”
跟随二人的侍从都已经习惯了,纷纷背过身去。孟淮的拇指在她红唇上一抹,柔声道:“糖霜。”
秦嬗捂住嘴,解意拉着她说东说西.她是困倦非常l ,可临走前,还是被解意灌下的一盘荷花酥,糖霜想必就是那会儿粘在了唇上。
孟淮歪着头笑着凝视秦嬗,秦嬗耳根有些发烫,转身往前走,问道:“不许这么看着我,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孟淮跟上她,一面道:“阿吉娅,你可知解思渊再厉害,可后辈无用,解家至今并没有出现合适的继承人,可说是日薄西山了。”
秦嬗当然知道,所以她才劝解思渊要谨慎行事,不要给家族和后辈招揽祸事。
“那你认为,解思渊如有什么闪失,雍国的风向就会变。阿吉娅,你如今得到的支持取决于雍帝和解思渊能活多久,他们都老了,转瞬即逝。”
秦嬗听出孟淮的言下之意,她道:“我知道,只是不论如何,我也要试一试。你是知道我的…”
她没说完,孟淮道:“我知道,你一旦做了抉择就会一直走下去。”
他深望着秦嬗的眼睛,温和道:“我还是那句话,阿吉娅,不管你做什么决定,我都能理解你。”
秦嬗微微震动,错开孟淮的眸光,不说话了。未免有些遗憾他们现在已经不是青春少年,分别代表两国利益。无奈二人都不是爱情至上的人,不可能抛下所有,远走天涯。
这时候,秦嬗突然想起解意那番话,如何才能做个清醒又勇敢的人呢。
没过几天,雍国朝中盛传太子于东宫私会孟淮。那些门阀等知道太子一直不待见他们,且存着北伐的心思。
可江南富庶安稳,门阀怎么可能愿意浪费兵力,于是纷纷乘此机会打压太子。
东宫里的太子焦头烂额,他拍着桌子质问孟淮,“王上不是说好要保密吗?如今人尽皆知,奏表如雪片般堆到父皇桌上,这,这让我如何自处啊?”
绕是雍国太子也怕世家门阀群起而攻之,要知当年雍国皇帝都是他们拥戴上位的,区区一个太子算什么?
孟淮还算冷静,他道:“太子稍安勿躁,此事定然不能连累您,我这就进宫,向皇帝陛下说明,你我不过风月闲谈,绝无私自谋划的心思。”
太子颓然坐在矮椅子上,摁了摁额角。过了片刻,他稍微缓和了语气,道:“这事也不一定是从我或者王上那儿传出来的,我问您,可有跟那魏国镇国公主提起来过?”
“这…”孟淮摸摸鼻子,还真有。
“那便是了。”太子抚掌道,“镇国公主虽是女子,但仍不可小视,你我都掉以轻心了。而今不说你,连我都见不到父皇了。”
雍帝何止不见他二人,他是所有人都不见了,整日躲在宫里,任谁也揣摩不透心思。而太子待在东宫避嫌,但一连几天,弹劾太子的奏折越来越多。
正当一些士族洋洋得意时,久居家中的解思渊观察这接连的动向,觉得有些不对劲,准备进宫觐见。